任西楼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
嗯,衣裳看着很金贵,身上也没伤,看样子确实过得不错。
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柏穗安想着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启程了,回到芙蓉殿内收拾行囊,北境严寒,她又没有真气护体,就得多带些衣裳。
她翻来翻去,在衣箱中找了一件粉绒披风出来,收到自己的锁灵囊中。
还有一件重要的物什,今日盈盈提醒她,她倒是一下想起来了,之前买的那幅倌图,她可花了五十灵石。
她将这幅倌图也收到锁灵囊中去。
万一活不成,可不能让司无渊看见这幅倌图,不然他以为我的多喜欢他。
一切都准备完毕过后,她现在倦得站哪都想睡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快步走到榻前,倒头就沉沉睡下。
她又做了噩梦。
梦到了那黑漆漆的水牢,无数可怖的细蛇往她身上攀爬,血气弥漫在空中,她整个人长时间跪在水中,膝盖已然开始化脓。
不止这些,让她最为毛骨悚然的是。
司无渊那冷冰冰淬毒的眼神。
她在睡梦中挣扎着,额头都开始渗出细汗。
倏忽间,她从睡梦中惊醒了。
她整个人惊魂未定,眼神中都充满了恐惧,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她恼怒地抚了抚眉头,为什么总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可那个梦太过真实,那窒息的感觉仿佛还就在眼前。
司无渊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她想,那是必然不可能的。
“小柏姑娘,你师兄他们在魔王殿等你。”
门外传来山竹的声音。
柏穗安闻言,立马起身开始穿鞋,她对着门外答道:“我马上就来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朝魔王殿走去,手脚重得像铅块,全身不仅疼痛还疲惫得要命。
这都得怪那该死的天道禁制,柏穗安边走边骂这个狗天道。
她左脚刚跨进魔王殿,陡然间发觉,现在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远远望去,司无渊正若无其事地坐在黑石雕花圆桌上,斜对面是脸臭得不行的任西楼,还有一个状况外的妙盈盈。
柏穗安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硬着头皮朝殿内走去,妙盈盈一看见她,就笑盈盈地朝她招手。
“柏姑娘,快来吃饭,我们都在等你呢!”
柏穗安对她回以甜甜一笑,正欲坐到她旁边的位置去。
司无渊漫不经心地开口:“穗穗,坐这儿来。”说完指了指他一旁的位置。
她闻言,急刹车一个大转弯,坐到了司无渊旁边去。
任西楼瞧见这一幕,冷冷地瞥了一眼柏穗安,用眼神表示了不屑。
柏穗安这个位置说巧不巧,刚好隔在了司无渊与任西楼中间。
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司无渊看向他们三人,悠悠道:“各位怎么都不动筷,饭菜不合胃口吗?”
妙盈盈听了,立马拿起筷子,脆声道:“这么多山珍海味,我得一个一个慢慢品尝。”
柏穗安试探地看了一眼任西楼,发觉他还摆着一副臭脸。
她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给他个台阶下算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放到他碗中。
任西楼一脸不成器地回望她,柏穗安朝他使眼色,凑近他低声道:“大哥,你能不能像盈盈一样懂得时局啊,司无渊可是魔尊,你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样,小心脑袋被咔嚓。”
任西楼冷哼一声,也小声道:“那他打了我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柏穗安语重心长道:“师兄,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就和和气气地吃顿饭,也好早日去启程去北境不是吗?”
一说到去北境,任西楼也没再吭声了,默默地拿起筷子吃饭。
好不容易稳住了任西楼,柏穗安一扭头,一双幽怨的眼睛直盯着自己。
……
才哄完一个又来一个。
司无渊不满地抗议道:“穗穗,你与我一同吃饭这么久,可从未给我夹过菜。”
柏穗安立马狗腿地夹了一块虾放到他碗中,谄媚道:“魔尊大人您慢用,多沾点醋吃。”
司无渊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疑惑道:“虾和醋很配吗?”
柏穗安假笑道:“没有,我只是看你挺喜欢吃醋的。”
此话一出,司无渊一时无言以对。
妙盈盈瞧着司无渊与柏穗安嬉笑打闹,好不亲热,便打趣道:“柏姑娘,原来你真的喜欢魔尊这一款的啊,怪不得之前买了那幅倌图呢!”
……
柏穗安此刻更加想钻地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