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殿内，牧羽盘膝而坐，面容坚定。

“好，老子敬你是条汉子，待会儿一定全力以赴。”郝良仁很直爽。

青阳不急不躁，点头道：“既如此，你盘膝坐到阵中，然后吞下这颗洗髓丹。”

牧羽依言而行，丹丸入口即化，他能感觉到充沛的药力钻入四肢百骸。

他向青阳重重点头，道：“掌门真人，有劳了。”随后闭眼入定。

青阳向几人示意。

“聚元！”

四人手诀整齐划一，强大的真元被凝聚压缩在二指之间。

“入体！”

四道真元透指而出，点在牧羽眉心、胸前、后背和尾椎。

“哼~”牧羽闷哼一声，他能感受到四道无比磅礴的真元灌入自己体内。

牧羽的身体瞬间胀大一倍，看起来像个皮球。

“合元！”

四道真元在药力调和下融为一体，在四人的引导下开始在牧羽周身游走。牧羽身体渐渐复原。

“断脉。”

四人各负其责，牧羽周身经脉血管被一条条撕裂，经络中的无相真元亦被打散。

“啊。”牧羽疼得撕心裂肺，鲜血夹杂着污秽自他皮肤表面渗透出来，不多时便成了血人。

牧羽想要昏死过去，怎么会有自己找着洗精伐髓的变态呢，他想。

“碎骨。”

“咔滋咔滋。”筋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艹，杀了我吧，求求，求求你们。”嘶吼着，祈求着，但依然不让自己昏厥。

四人面色凝重，牧羽体内似乎有一种微弱的力量在阻止他们破坏这具身体，使得进度异常缓慢。

“师傅！我坚持不住啦！”便是闭着眼也觉得天旋地转，痛觉被一波一波放大。

就在他意识模糊，濒临崩溃的时候，悠扬婉转的箫声在外响起。

悲伤，担忧，希望，执手，共苦，决绝……一系列情绪随着起起伏伏的箫声传递。

“夙师姐，是你吗？”牧羽眼前一片漆黑。

一袭素色纱裙自黑暗中走来，对他点点头，目含期待。

“师姐，我好疼！”

夙寒雪朝一边招招手，含苞的少女缓缓走来，对他微笑。

“云儿！”

‘咿呀~’、‘咿呀~’，几声悦耳凤吟自九霄之上响彻天地。

青、白两只火凤自黑暗中飞来，划出道道玄奥的轨迹。在空中缠绕相顾，似眷恋，似诀别，最后凝视牧羽，凤凰泪落，凤目满怀希望。

好熟悉，好温暖，那份厚重，那份慈爱，感觉全身都被包裹着。

牧羽觉得没那么痛了。

阵中，牧羽额头的印记泛似乎亮了一些，好似在燃烧。

两行泪珠从眼角滚落，极度疼痛中的牧羽颤抖着唇，艰难地上扬。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人额头上已大汗淋漓。

洗髓不仅耗费真元，更考验精神，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即便是四位道尊出手，也艰辛至极。

“撤手。”犹如天籁的声音终于来了，四道尊齐齐撤掉真元，闭目调息。

牧羽身心一颤，从极度的痛苦中脱离出来，一时无所适从，精神松懈，昏倒过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箫声未息，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