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和胡顺从王家拉回那四十打金银纸后,便飞快地招上来一大批女工,打算在短时间内,就把这些金银纸都做成纸元宝。
想趁着镇上的铺子打听到纸元宝的真实情况,改变主意之前,先挣他一大笔!
黄良想要加急赶工,就不得不延长女工们每天的工作时长,提高女工折纸的速度,最好的选择就是全招成手,而做纸元宝的成手,除了一个王翠儿,其余的都在褚家的作坊里。
不得已黄良只能开了个比褚家高出许多的工钱,希望能从褚家的作坊,多撬走几个成手的女工过去。
还真别说,确实有三个人禁不住银子的诱惑,和沈鹿竹这边提了辞工的事儿,扭头就去了五方村的胡家!
经过这次王翠儿和被胡家挖人的事儿,沈鹿竹对作坊的经营管理,开始有了不同于以前的想法。
褚义端着洗脚水一进屋,就见妻子又在那,对着几张纸写写画画的,最近几日都是这般,看上去又不像是新的纸钱样式,有些好奇:“阿竹这画的是什么?”
沈鹿竹此时正趴在他们屋里的炕上,对着面前的纸冥思苦想,听到褚义的问话,把面前的纸转了个方向。
对着褚义,指着那上面的条条框框,对他解释着:“我想做一本台账出来,以后放在纸元宝作坊那边用,这样既方便咱们以后了解作坊实际的加工情况,也能避免再有像王翠儿这样的事儿发生,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有想好,你快帮我看看!”
褚义双手撑在炕沿两边,低头细看妻子做的那个叫“台账”的东西,上面被区分出了两大区域,看得出来,一边是登记裁纸组信息的,另一边是登记折纸组信息的。
沈鹿竹在上面详细的列出了所有需要填写的信息点,譬如各组领取到的张数,裁成小纸或做成纸元宝的个数,当天剩余了多少,又损耗了多少,最下面还标记了书写日期和经手人签字的地方。
褚义看了看,觉着这个“台账”确实是不错,所有的信息点都一目了然,确实像沈鹿竹说的那般,很容易就能知道今天出了多少货,纸张数量有没有出入。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褚义看着手肘支在炕上,双手托着下巴的妻子,怎么瞧都觉着可爱地紧,笑着轻捏了下她的鼻子:“阿竹,那些女工怕是不识字的。”
沈鹿竹愣了愣:“啊!对啊!”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是在古代啊,虽然大乾推崇读书识字,可那也只是针对男人和一些家里殷实又开明的女子,他们家作坊的女工,很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沈鹿竹低头看着自己设计了好几天的台账,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在炕上:“那我岂不是白弄了,本来还想着做好这个,新招来的四个女工估计也已经上手了,正好一起梳理下以后的流程。”
将炕上的纸笔都收了起来,褚义拉起还摊在炕上,看上去有些丧丧的妻子,帮她脱掉袜子,再挽起裤脚,又试了下见水温正好,这才轻拍妻子的脚腕,示意她泡脚,随后自己起身坐在妻子身侧。
撒娇星人沈鹿竹,平时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往褚义身上赖一赖的,更何况现在现成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沈鹿竹顺势就瘫软在了褚义怀里,嘴里哼哼唧唧地,脚丫子百无聊赖地搅动着盆里的水。
见妻子沮丧成这个样子,褚义拥着她轻哄:“女工们不识字,又怪不得你,咱们找个识字的就好了。”
“找个识字的?”沈鹿竹仰起头看向褚义,什么意思?难道以后招工还得要求人家识字不成,做个纸钱而已,不至于的吧。
褚义一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八成是想偏了,忙笑着解释道:“找
个识字的人来写这个台账,顺便也可以监督核对。”
“褚义,你是说咱们请一个管事,就像林记的造纸作坊那般?”
“倒也不用像林记的李管事那般,负责整个作坊的经营,只需要记账,再核对好每天的数就成了。”
沈鹿竹兴奋地从褚义怀里坐起身:“对啊,这样也可以防止有人监守自盗的情况,咱们是不是也还可以把各组的组员定死,再分别选一个组长出来,负责监督管理,再由这个管事来和各组组长交接对账。”
沈鹿竹想了下前世那些公司的管理模式,这种分级管理似乎比较适合现在的他们,有人负责监督管理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像之前那样的吵架、偷窃事件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