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星然能理解母亲的担忧,毕竟在老家收红包是常态。
她还记得,十几年前金花儿骑摩托车出车祸做手术的时候,靠着关系还给主治医生和麻醉师送了两千块的红包。那时候,可不是一笔小钱。
还有一次,同学的哥哥出了车祸,从绥远请了专家来做手术,结果专家来后抽着烟讨价还价手术费加了八千块。
梅星然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里不用给红包,他们有规矩,要了红包就被开除,走廊里不是写着规矩嘛,不信你让其布尔看一看,让她翻译给你。”
“真的可以吗?”孟克忐忑不安。
“真的可以,不用担心。”
“昨天相亲,有中意吗?”金花儿追问相亲的情况。
梅星然淡淡回答:“没一个不合适的。”
“你都没谈,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梅星然真想问一句:怎么谈?床上谈吗?挨个睡一遍吗?
但是到了嘴上,还是温和的说了一句:“昨晚,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睡我,我还怎么跟他们谈?!所以根本没进去,去了工作室忙了一个晚上。”
“说起你工作,你那个老师怎么对你那么好?你就没做丧风败俗的事吧?”金花儿警惕道。
梅星然快被气笑了,她知道金花儿的意思,怀疑她做了情妇呗!
“老师是半个蒙古人,他是上海孤儿,在内蒙古长大。因为这个缘故,才对我好。”
六十年代一场罕见的自然灾害席卷我国,江南地区出现了很多的弃婴,为了缓解当地儿童福利院的压力,有一部分孤儿被送往内蒙古,告给牧民抚养。
梅星然的老师苏和就是其中之一。
孟可接了话:“上海孤儿啊!你的事我们可以不管,要嫁也嫁个蒙古人,不要嫁给汉人。”
“阿吉,这句话就不对了,姐已经在这里定居了,你们思想也太保守了,汉人怎么了?只要对姐姐好就行!”其布尔维护道。
“话是这么说,但你爸公司的那个姑娘不是被一个汉人给骗的?开来了一推堆好车让她亲戚开,还说他要养她让她辞职,最后怎么着,车是租来的,说养他的人骗走亲戚们的钱,人财两空。”金花儿讲述了一个案例。
其布尔反驳道:“不能一个棍子打死人,说白了她自己瞎了眼看错男人,被骗是活该,姐姐的朋友都是汉人,她要被骗的话早就被骗的骨头都榨干了。”
“家里还是明事理的人。”梅星然送了其布尔一个大拇指。
很快,金花儿被推走了。
金花儿身体不好,大大小小手术做了八九次,这次是声带黏住了,做一个小手术。
说起病因跟金花儿的大哥有关,他已经胖成三百多斤,基础疾病很多,而且他也不听医嘱的人。
梅星然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也与大舅舅不亲,但是突然去世的消息传来时,还是很震惊,更何况是金花儿呢?
从那天起,她的嗓子就开始变沙哑了。
至于为何到禾城做手术?那是归绥和武城没查出病因,更别提治疗了。
那么多次陪金花儿看病,梅星然还是头一次见到母亲被推进手术室,所以有些着急的坐在等候区等待她出来。
临安医院里,何辰洋兄妹两人刚吃完早饭,两个便衣就登门了。
“江小姐,我们就是侦办你的车祸的案件的警察,我叫沈飞……”
沈飞还没说完,何辰月看向何辰洋:“哥,我想跟他们单独谈一谈。”
何辰洋点了点头,转身问沈警官:“沈警官,我想知道,送月儿到医院的美女她的一些情况。”
“她呀!嗯,我记得她叫梅星然,是从内蒙古过来打拼的,人美心善,职业是个珠宝设计师。”沈警官思考了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