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霜絮口中的无耻乞丐,此刻正蹲在小溪边大口大口喝水,玩命跑了一路,险些把肺都跑炸了,直到确定身后没人追来,王令这松了一口气。
他抹了一把嘴,回想起刚刚闹出的乌龙。
从那些家丁的穿衣打扮就不难看出,对方定然来历不小,一个家丁穿得都比普通百姓要好,这样的家世出身的姑娘被自己袭了胸,要是被他们抓到,不死也得掉几层皮,想想就后怕。
但想起当时的手感,细嫩又有弹性,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俏丽挺拔,不禁有些流连忘返。
换个角度想,也不枉费自己一上午挨了那么多个嘴巴,不是有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正暗暗回味的王令,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担心是哪些家丁又追了过来,他立马慌张的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人的影子。
再仔细听,那动静似乎是从芦苇荡里传出来的,基本确定了声音的方位后,王令小心的摸了过去。
沿着河边一路摸索,扒开一人高的芦苇,居然看到一个邋遢老头躺在地上,对方手里抱着一只烧鸡,身下压着厚厚的芦苇,正美滋滋的吃着鸡腿。
王令在看到这个老头的那一刻,脸上的警惕瞬间变成了愤怒。
“我特么...我说老孙头,说好一起行动,你把我一个人撇在白云寺,自己却躲在这里吃鸡,你知道我这一上午怎么过来的吗?!”王令一把抢过老孙头的烧鸡,薅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说!烧鸡哪来的?!”
“啊哈哈,是小王令啊,那什么,你快放我下来,你也知道我一把老骨头了,可禁不起你这么提溜着啊。”老孙头说着话,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伸向王令手里的烧鸡,却不料王令早有察觉,将烧鸡藏到了身后。
“说,烧鸡是哪来的?”王令恶狠狠的说道,一副再不说就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老孙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冷静,冷静。我说还不行吗?你先把我放开。”
他话音刚落,就“哎哟”一声坐到了地上,老孙头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幸好有压塌的芦苇垫着,才没有摔坏他这把老骨头,要是没有这些芦苇,王令也不舍得摔他这一下。。
等老孙头再抬头看向王令时,却发现王令已经坐到了一边,正抱着那只烧鸡一顿猛啃,那架势,那速度,那牙口,像极了饿急了的狼,完全不顾形象。
“哎呦,你慢点慢点,不是,倒给我留一口啊!我的祖宗诶!”看着很快就只剩下一副骨架的烧鸡,老孙头心疼得快哭出来了。
王令嘬了嘬指头上油,恨不得把手指也吞进肚子,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吃到的荤腥太少了,上一次还是两个月前,他好不容易抓到一只野兔,烤完以后只吃了两条兔腿,自己和老孙头一人一条,本想着剩下的留着慢慢吃,谁承想这老贼半夜起来全吃干净了,第二天醒来,看着那一地骨头,差点没给王令气死,好几天没搭理老孙头。
要知道,现在那些流民,每路过一座山,都恨不得拿牙把山皮犁一遍。
山里的野物,被吓得全都转移了栖息地,用王令的话形容,动物们是连夜扛着火车跑路的,没跑掉的也只能躲在巢穴里瑟瑟发抖,凡是被抓到的,都被吃个一干二净,好多山上的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在这种情况下,能抓到一只兔子得是多不容易的事,还让这老东西全给祸祸没了。
王令看着手里抱着鸡架,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老孙头,冷哼一声问道:“快说,你这一上午去哪了,这烧鸡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孙头用手擦拭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滴眼泪,委屈的说道:“我找到一个地方,那里有好多吃的,这烧鸡就是从那拿回来的。”
“真的假的!能有这好事儿?”王令狐疑的看了老孙头一眼,如今到处都是流民,虽然不太相信这世道会有这种好地方,但是那鸡肉味现在还在他嘴里回荡,又很难去反驳。
老孙头起身掸了掸屁股,将那副鸡骨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才对王令招招手,说道:“走,我带你看看去。”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令站起身走到老孙头身前,一弯腰将他拖在了背上。
老孙头:“???”
“吃你的鸡,是为了给我那只兔子报仇,另外,这一上午我挨了那么多揍,你总得让我解解气!”
王令虽然觉得这老头一向不厚道,经常干出一些坑队友的事儿,气得自己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但是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老孙头算是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心中自然还是感激的,只是他嘴上不说而已,那张嘴全用来跟这老不休斗智斗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