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豆腐鸭肠土豆片儿,金针菇青笋墨鱼丸儿,小香肠年糕肥牛卷儿,魔芋丝虾滑豌豆尖儿...
只见得一众菜码流水作业一般,锅内汤水从波澜到静止再到沸腾,轮回不止。各色熟度不一的食材先后下锅,依序捞起,井井有条,各不干扰。
最后一筷子火锅面挑起,直接捞入碗中。汤汁烧煮翻滚到最后已是十分浓稠,咸辣重口的面条搭配上碗底最后幸存的米饭,用碳水炸弹为这场一个人的盛宴画上休止符。
嗝
起身收拾碗筷清洗锅盆。解下围裙关掉厨房灯后再次回到客厅时,天已至暗,暴雨倾盆。将烘干的衣物整理叠好,莫得抻过椅子翻转过来,跨坐在椅子上,胳膊垫在背上,下吧垫在胳膊上,静静的望着雨幕中的夜空。
无星无月,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跌落百千万墨珠坠向大地,破碎后汇集洪流,映射人间灯火通明。
他本是生性冷酷之人,生于黑暗,见惯炼狱,行走血海,休憩尸山。
是男人把他重新打捞回人间。
“小家伙,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名字的话...你也跟他们一样,就叫我长生吧。”
“咋啦嘛,咋不说话都,小孩子家家怎么能面瘫,来给叔笑一个,额,不笑也没事,那叔给你笑一个,唉嘿嘿嘿...”
“多吃多喝,才能长个...唉唉唉,那玩意儿是蟹棒的包装纸,可不能吃...”
在他的印象中,男人总是那么的吊儿郎当,却又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男人绞尽脑汁教会了他什么叫做感情,又向他传授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感情。
越是在乎,越是放不下,所谓关心则乱,不外如是。
“我本是、深山中、生性凉薄人,路偶遇、红绣鞋、自此心难安...”莫得轻声哼唱着男人喝多后教给他的乡俗俚曲,手指轻扣椅背打着拍子,坐对雨帘,静静出神,沉默良久。
“火锅好吃,就是有点辣。”
起身离开,走入房中,就此睡去。
再不管窗外连绵大雨,呼啸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