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平抬起右手,又准又稳的攥住了孙云鹏的手腕子,五指稍一用力,就见到孙云鹏疼的脸色都变了。
“就你这两下子,还不够看,往后消停点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一个外来的有多大本事在这儿蹦跶?”
盛希平没松手,脸色十分平静地看着孙云鹏,说道。
“你要是有那个跟我较劲的工夫,不如多留意你身边这些人。
不是成天跟你称兄道弟的就都是好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盛希平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往杜家斌那边瞟了眼。
孙云鹏这小子,纯纯是让爹妈还有身边人给惯坏了,冲动、暴躁、目中无人。
但要是说起来,真正坏的人不是他,是他身边那個杜家斌,那才是个阴险小人呢。
眼下,盛希平还不能动手收拾他们,却不妨碍他从中挑拨。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
只要孙云鹏跟杜家斌俩人拆了伙儿,想要收拾他俩,那简直易如反掌。
果然,盛希平这话一出,孙云鹏脸色变了再变,那边的杜家斌脸上也很难看。
盛希平不想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于是松开了手,扫了一眼孙云鹏等人,转身走了。
孙云鹏龇牙揉了揉好像要断掉的手腕,“操,这家伙手劲儿真大。”
“鹏哥,你没事儿吧?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鹏哥可不能饶过他。”杜家斌一脸关心的上前说道。
“呸,你少在这假模假式的甜话我,刚才你咋不敢动手揍他呢?”
孙云鹏没好气的瞪了眼杜家斌,一甩手,也走了。
盛希平等人回到他们干活的地头,从树上摘下来各自的干粮兜子。
这年月念书的孩子,要是能有个那种军绿的斜挎布兜就很了不得了。
很多人家都是哥哥用完传给弟弟妹妹,等着不念书了,就留着干活的时候装饭。
盛希平用的就是这种布兜,念书时背了好些年,颜色已经褪的发白,四角还打着补丁。
不过这年月的人多数都不在乎啥补丁,倒是更在意补丁上的针脚。
要是谁家男人身上的补丁针脚不齐,粗针大线的,则会受人指点和嘲笑。
按理,知青上山,是要集体住到家属队知青点儿的,也就是大家说的集体户。
可前川林场这边没有有合适的住处,所以本场的知青,还是各自在自家吃住。
松江河过来的这些人,都安排到林场职工家里去住,在林场食堂吃饭。
林场方面说是要给批块儿地盖房子,到时候这些知青就得都到集体户去住了。
这年月带饭也没啥好的,多数就是大饼子咸菜。
有的女人勤快些,开春的时候会烙一缸煎饼,男人们上山带饭就是煎饼卷大葱、大酱这些。
盛希平带的是苞米煎饼。
年轻人饭量大,少了不够吃,早晨盛希平掸了十来张煎饼,还带着一小罐子家里做的大酱。
另外还从菜园子里拔了大葱、小生菜、水萝卜啥的,显得比别人丰盛不少。
所以,这会儿好几个小子都凑在他跟前儿,这个要棵葱,那个要蘸点儿大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