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袁绍终是知晓何白曾在暗中捣鬼,害得袁氏失去权柄,因此对何白的印象大恶,只是目前不便算帐罢了。
何白笑道:“袁氏一力主张除宦,却将无辜的大将军坑死,我身为大将军之侄,又岂能让袁氏得意掌权。只是不料所荐的董卓专意横暴,擅权独裁,又倒行逆施,玩弄权术,践踏国法,已成国之大贼也。因而才弃了对袁氏的私怨,随同卢公一起前来讨董。”
袁绍惊问道:“汝是前大将军之侄?”
“不然大将军生前,又为何无故的宠爱于我。”何白傲然的说道。
何进的能力虽然不行,但是为人却绝对的有德有义。在当任大将军之职五、六年以来,谦虚好学,尊贤仁义,在朝中颇有人望。因此由他扶立刘辨与掌控朝政,世人基本是赞同的。然而却被自已借假诸宦之手害了,才发生如此之多的乱事来。
袁绍面色转愧,但任自强辨说道:“大将军遭难,实为吾能所料也。”
何白又问道:“那车骑将军呢,他可是奉前皇太后之命,与你共攻北宫的,却为何你无事,他却遭人无故杀害了?”
这事是董卓之弟董旻教唆吴匡等人干的,但袁绍未必就不知情,当时的心中更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意,于是吱吱唔唔的半晌无语。对于曾经的主官何进,袁绍无论是真坑害还是无意坑害,但对何氏一族来说,终归是理亏的。
而坐视何苗被害,让何氏一族就此衰败,使东莱王的帝位不稳,等等一切都是与袁氏为除宦一事引发的。因此袁绍在面对自称南阳何氏之人的何白时,只能无言以对。而且在坐会盟的十数镇诸侯,明着可有大半皆是何进曾经的部属,让袁绍就是想发怒,也不好发起,只得转与卢植说话去了。
自有曹操、张邈、张超、刘岱、桥瑁、袁遗、鲍信、公孙瓒、陶谦及张杨等诸侯向何白表示欢迎与讶异,不想何白竟是南阳何氏族人,唯有新任常山相孔融对何白横竖看不眼。
何白不想占了原本属于孔融的北海相,孔融却被安排去了常山国中为相。自已在常山有不少的私业在,有敌视自已的孔融为相,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卢植询问袁绍联军的情况,及董卓的西凉军情况。袁绍解说道:“正月初五,众诸侯先期于酸枣会盟,并遥尊吾为盟主。因各路大军未至,所以还未与董卓开战。之前吾军与王匡屯兵于河内,张杨亦率数千人前来,于北威慑董贼曹操、张邈、张超、刘岱、桥瑁、袁遗、孔融与鲍信屯兵于酸枣,于正面威慑董贼。袁术屯兵鲁阳,孔伷屯兵颍川,于南面威慑董贼公孙瓒屯兵于魏郡,陶谦屯兵于梁国,以为后应。韩馥则留守冀州,支给联军军粮。”
“董卓方面,先派诸将镇守八关,隔绝东西交通。二月初,令校尉李傕、郭汜领兵出大谷攻颖川,击败孔伷数阵,杀伤近万,迫使孔伷困守阳翟不出,李傕、郭汜于是领兵大肆劫掠颖川郡。又令校尉樊稠、张济实攻平阴,却暗渡小平津,奇袭河内王匡军,王匡军几乎全灭。彼时王匡身在酸枣,方得幸免。最近王匡返乡招募兵马去了,而吾军则暂时退兵修武防备。经此两次大战尽显西凉军之强悍,而我联军势弱,只得屯兵高垒不战。”
卢植顿足叫道:“联军二十余万人,竟然被区区两支西凉军所震慑住,汝等真是……”
袁绍连忙解释道:“卢公也知天下精锐多被朝庭征召至雒阳去了,现如今各州郡兵马多属乌合之众,不得精练,恐难以阵。因此我联军有意阻断关东各州郡对雒阳一地的粮饷供应,欲使之不战自乱也。”
卢植问道:“朝庭于敖仓屯粮颇多,集粮不下千万石。如此何时方能待到董军粮尽之时?”
一旁的曹操说道:“吾欲烦请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然诸军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袁绍不乐的说道:“此非迟疑,而是兵不足用也。有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来书欲要入盟,孙文台乃江东之猛虎,麾下兵马强盛,待他前来,方可立他为先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