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一通忙乱后,两人都被人架到了客舱。
岱秋发髻微散,眼圈通红,跪在那一言不发。
朝彤则被两个婆子摁在地上,睁着猩红的双目,朝岱秋喝道:“小贱蹄子,我要杀了你!”
岱秋擦了擦眼角,朝迎面走来的席房岺歉然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受罚。”
席房岺起初正在客舱里品音律,忽听得外头一阵骚动,来报说是朝彤发了疯要追杀岱秋,心里就揪起来了。
人进来后,朝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口出恶言,而贾惠信却在旁边一声不吭,席房岺心里早就对有些不满了。
当下便扶了岱秋起身,道:“不怕,万事有我。”
朝彤听了,朝席房岺大声叫屈道:“她挑拨离间,三小姐也要姑息吗?”
席房岺转身厉喝道:“我问你话了吗!”
话音掷地有声,霸气外露,朝彤一时当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
一旁的贾惠信这才过来问什么事,朝彤自然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贾惠信听了虽内心不喜,面上仍笑着打圆场道:“不过是两个婢女拌个嘴的事,我看这岱秋姑娘也没伤着什么,不如妹妹卖我一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保证下次不让她惹事了,可好呀?”
边说着,她边亲昵的伸手过来拉席房岺的袖子,席房岺心里恼怒贾惠信故意避重就轻,但面上又不好去驳斥她,只不着痕迹的扯开衣袖。转而看向薛长吉道:“今日是薛公子的宴会,该作何处置,公子看着办吧。”
贾惠信听着也是一愣,没想到席房岺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手里的帕子也攥成了团。
朝彤仿佛得到了支持,继而朝薛长吉求道:“薛公子明鉴,我家小姐对公子是一片真心,岱秋她故意诋毁,奴婢只是护主心切……”
贾惠信面上一红,忍不住恼喝道:“你住口!”
朝彤心里委屈,面上泪如雨下,又撺掇道:“小姐,她居然还说您觊觎薛小公子,是毁人姻缘,不知廉耻……”
有些话,即便说的是事实,也是不能照原样转述的。
朝彤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脸上便多了道掌印。
客舱里瞬间安静了。
众人齐齐望着,手还举在半空中的贾惠信。
朝彤的话语惊四座,她可是贾惠信的贴身丫鬟,却能说出贾惠信对薛长吉是一片真心,真是叫人听得面红耳赤。
贾惠信只愣了一瞬,戚戚然歉意一笑,顺势挽了一缕碎发到耳后,朝薛长吉和席房岺微微一福:“丫鬟言行无状,我这就带回去好好教导,今日惹薛公子和三妹妹不快了,来日我定当好好赔罪。”
薛长吉没由来的听了顿表白,心里早就有些得意,也自然是乐得当个和事佬。
“今日招呼不周,扫了两位妹妹的兴致,还望妹妹们给我机会,改日再带你们出来游湖赏秋。”
席房岺终于忍不住了,冷冷道:“三姐姐,岱秋方才差点被你那贱婢给杀了,就只是带回去好好教导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