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字了,这孩子小时候总生病,我找人算了,改了个名字。”男人解释道。
“楚叔叔,我爸和我说了过去的事儿。我才知道你们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了。他这次来,是想和您道歉,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潘荣轩的语气很诚恳,说完,还向楚志伟深深鞠了一躬。
面对潘荣轩,楚志伟心有不忍。他和他父亲潘玉海之间的宿怨本不该让他来承受,可是,他做不到原谅。至少这一刻做不到。他看了潘荣轩一眼,艰难道:“你们……回去吧。”
楚琉璃回头看看父亲,又看向潘荣轩,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眼看空气就要凝滞,潘玉海的声音响起,很低,几不可闻:“荣轩,咱们回去吧。”
潘荣轩满是歉意地看了眼楚琉璃,又和郭雅娟道别后离开了。
门被关上,楚琉璃感觉心里有点堵。她不知道父亲和潘荣轩的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她觉得潘荣轩不该受牵连。他不仅医术高超,人也亲切、随和,在医院治疗的这段时间,他对父亲很照顾,还经常劝慰他,让他放宽心。可以说,潘荣轩不仅医好了她父亲的身体,也医好了他一度颓废的心。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爸怎么一见到潘医生的爸爸就这样了?”楚琉璃询问母亲。
郭雅娟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没回答女儿的问题。
因为潘玉海的不请自来,聚会不欢而散。一桌子美食也失去了吸引力。
楚志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没出来。楚琉璃不解,是什么仇怨,让一向平易近人、宽容大度的父亲这般激动。
从小到大,楚琉璃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有一次,她偷听父亲给学生上课,父亲的话让她热血沸腾。他记得当时父亲对学生们说:“早年间,一个老师傅常说,我这个可以保你万年牢。有人就说,这老师傅爱自夸。可我不这么认为,万年牢,就是一个工匠最大的骄傲。我去看过应县木塔,已经上千年了,也许还可以存活上千年。所以,我们有信心,将即将600年的紫禁城完好地交给未来!”
自那一刻起,她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要和父亲一样,保护好京城里每一处古建筑,把他们好好地交给未来!可如今,面对潘荣轩的父亲,父亲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问母亲,母亲不说。等哥哥晚上下班回来,楚琉璃把中午发生的事儿告诉他,楚璟凯也十分吃惊。显然,他和她一样,也不知道内情。
楚琉璃想,看来她只能找个机会问问潘荣轩了。
周末,楚璟凯在家休息,到父亲的书房找书看,无意中发现书柜深处有一卷画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这幅仿王希孟《千里江山图,虽然只是局部,但青绿江水、远山丘陵、江畔群鸥、荫下凉亭等景致无不生动逼真,使人仿佛置身于卷中。从近岸仰望远山,前景放大,后景缩小,远近距离瞬间拉开,画境更显阔大旷远。
楚璟凯仔细观摩画作,心想这是谁画的呢?是父亲还是妹妹?
他拿着画去找父亲,楚志伟一看,笑道:“这是你妹妹画的,说是等你生日的时候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