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驹微微眯起眼睛。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吴驹转头望向三位前长老。
这三位,在“化繁为简”这场医家内部的改革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数十年前就是他们牵头搞了这场运动,可以说他们为“化繁为简”贡献除了半辈子的心血。
魏焕这一手,真是阴谋中的阳谋啊!
他想借着今天的授课发挥,引起这几位前长老的不满。
再往后的事,吴驹不用想都知道,无非就是继续寻找契机,扩大战果,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借着这几位长老在现任医家班底中的影响力,将吴驹拉下台。
别说,这小连招还挺丝滑。
吴驹暗自咬牙切齿。
这是他的疏忽。
他在准备授课的时候可不会考虑到这几位前长老。
就算是考虑到了,平心而论,吴驹依然对所谓的“化繁为简”非常不屑。
抛弃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转而让弟子学习浮于表面的东西,这在吴驹看来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这种做法兴许能在短期内看到高收益,但对于长期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正如现在医家内部对于普通弟子的教习,已经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硬着头皮摒弃,却又无法完全摒弃,最后导致大批普通弟子难成气候。
当然,这些话吴驹不会放到几位前长老面前说,那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当务之急,还是思考如何抵挡魏焕的攻势。
“阴阳?五行?你今日所讲,不像医家魁首,倒更像是道家、阴阳家之言论。”魏焕再次讥讽道。
“魏长老此言差矣,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医家理念与诸子百家本就有相通之处,何来‘像’这一说法?”吴驹慢悠悠的找了个地方落座,一边坐下一边出言反驳。
“三千大道,殊途同归……”
那姓闫的前长老将此话反复咀嚼了几遍,暗自点了点头。
这句话倒是朗朗上口,应该是总结与《易传系辞中的“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虽是总结,却也朗朗上口,道尽真理。
才华是有的,可惜太年轻,陈仲将魁首之位传与他,乃是操之过急了。
这是三位前长老对吴驹的看法。
吴驹见三位前长老看向自己的眼神,将他们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魏焕这厮先入为主,指定没少编排他,短短几句难以改编这几位对自己的看法,今天注定是场硬仗。
“话又说回来,魏长老的医术毕竟未至臻境,对我讲的阴阳五行之理抱有疑虑,实属正常。”吴驹讽刺道。
魏焕笑了笑,也不生气:
“无论如何,你今日所讲,就是在破坏历任长老和魁首几十年来的努力,就连陈仲在位时也致力于化繁为简,难不成吴卿一上位就想着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魏长老扣的这顶帽子我可受不起。”
吴驹稍作停顿,正要继续说话,却被外室突然传来的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
“受不起?我看根本不需要受!”
五人向声音来源处齐齐侧目望去,只见一人缓缓步入,正是苏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