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送走了贺锦兮,转头就去了书房见封常棣。
此时的封常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神色有些不自然。
“二少奶奶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临走前还问老奴,什么时候能跟少爷成亲。”海叔说完,便立在一侧,恭敬地低着头,对封常棣身后那道黑影视若无睹。
“我看钻进钱眼里的是她吧!”封常棣冷声道,“喝药时闹着不用我负责,一听说成亲有银子还有蜜膏,就想着成亲这事儿了。”
“钻进钱眼?少爷不是走了吗?怎么知道少奶奶说了这些话?”
假装出门,但其实听了一会儿墙角的封常棣:“……”失策,露馅了!
海叔看着自家少爷神思不属的模样,再看看他手里端着的热茶,心里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揶揄封常棣,而是意味深长道:“少爷,老奴觉得,少奶奶方才的言行举止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闻言,封常棣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下去。
“譬如喝药,以少奶奶的性子,岂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十万两就退让?你想想,前段时间二房和三房都想拿她试刀,来一个杀鸡儆猴。结果反被少奶奶弄得下不了台。如果她有心和少爷周旋,总会有法子。但她却什么也没做,这说明什么?”
封常棣:“说明她赔不起。”
“不!说明她只是以此为借口留在少爷身边,之所以说出‘不当封家二少奶奶’那番话,纯粹是……”海叔说着,顿了顿,见封常棣看过来,才悠悠开口,“纯粹是试探少爷您对她是否在意。二少奶奶试探出少爷想要留她的心思,自然高兴……”
“我留她不是因为此事!”封常棣否认。
“但少奶奶不知道啊!”海叔仿若红娘上身,神叨叨地说着,“她知道少爷您想留她之后,便有了非分之想。而且,她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少爷,必有文章。”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对方的速度极快,宛如黑夜里的游龙,瞬间移动到了海叔身侧。
来人戴着一个硕大的草帽,帽沿压得极低,以至于整张脸都隐匿于阴影之下。此人身形消瘦,乍一眼看去弱不经风,但气质却如鬼魅般,给人一种极强的反差和不真切感。
他抱着剑与海叔背对着站着,全身流露出肃杀之气。
“什么文章?!”黑影依旧压低头,手臂只是稍稍一动,被抱在怀里的剑像是有了灵气,猛地弹了起来,剑柄冲出的瞬间将他的帽子抬高了几分,又落回了剑鞘内,“她想对主子做什么?”
海叔保持着与黑影背靠背的姿势,“她故意一口气喝完药,嚷嚷着药苦,闹着让少爷给她蜜膏!为了和少爷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她还故意打翻了瓶子,然后去舔主子……”
黑影倒吸了口气,语气沉森:“主子被她非礼了?!”
“正是!”海叔一拍手。
“跟了主子这么久,从没见过主子被人非礼过!”黑影又动了动,周身的气息诡异的变了,“快说说,她非礼主子哪里了!”
“啪!”
海叔正想开口,却听到一声轻响,循声而去,却见封常棣手中的瓷杯已经成了碎片。
海叔一个激灵,却见黑影已经迅速隐没回黑暗之中。
海叔:“……”话题是你追问的,问出了祸事就躲,锅却甩到了他头上!
海叔决定回去就拿小本本记账,到时候一起算总账。
“叶声。”封常棣看向黑影,冷声问道,“查出什么了?”
叶声在黑暗中应道:“属下遵照主子命令,去了二少奶奶所居住的山中,但是山中地形复杂,以至于被困在其中。但后来属下发现,这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布疑阵,不想让旁人进去。”
闻言,封常棣眸光一沉。
“你自小也跟高人学过阵法,若是连你都闯不出去,可见布阵之人深不可测。”海叔颇为惊愕。
“看来,二少奶奶并非像表面所看到那般,只是普通乡野村姑,她的身后说不定还隐藏着什么势力。”叶声道,“巧的是,少奶奶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更巧的是,她还看上了主子,说不定,真情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海叔看向封常棣,担忧道:“少爷,这婚事……”
封常棣斩钉截铁道:“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