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众人也停止了讨论,把目光聚焦到了场中。
似乎怕观众们等的太久,场内突然一阵风声想起,漫天的尘埃像是被一只大手拨开一样,一如山下李自然看到的那般。
不消片刻,试剑台和两个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原本平坦如一整块巨大磨盘般的试剑台此时被打的四分五裂,无数巨石碎块和那纵横错落的沟壑到处都是。
项太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粗麻衣裹着在身上,手里握着已经归鞘的低眉,云淡风轻,笑意盈盈。就那么赤着足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丝的伤痕。
而对面的张闻道,此时却有些狼狈,那件背后符文流转的玄色鹤氅此时已经黯淡无光,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破洞,露出的肌肤有的青紫,有的乌黑,肋下一处更是流出了汩汩鲜血。
唯独头上那道冠依旧束的一丝不苟,手中的夕朝剑还是寒光凛冽。
李自然双目泛红,紧咬牙关,克制着情绪,他清晰的看到,肋下,是被一爪洞穿,伤口周围还留有灼热无比的剑意。
神通强者已经能快速的自我恢复肉身,洞虚强者更是能断肢重生,血肉自愈。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玄气充盈的基础上,项太阿这一击之后,将自身剑意留在伤口处,大战中的张闻道无法调动全身力量将它祛除,可自身玄气却会不由自主的修复身上所有的损伤,如果两人体内玄气深厚程度相当,那么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好歹毒的心思!
然而此时的张闻道却还是面无表情,一如山下时,语气平和的说出“我要死了”那样,这受伤的好像不是自己一般。
“为何停手啊?”他朝着对面问道,好像自己才是占了上风的人。
还在那里一脸笑意盈盈的项太阿眼角嘴角一阵的抖动。表情险些失控。
“师弟,我再不停手你就要死了啊,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他努力的平息着内心的怒火,这老东西嘴太讨厌了。等自己达到了目的,一定把他烧成飞灰,省的生气。
张闻道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语气不疾不徐,
“师父说过,你的剑和剑法巧取豪夺,刚猛霸道,初期修炼极为迅猛,毫无瓶颈,但是他推断,练剑法的人想要突破洞虚,必须夺他人造化,补全这剑道,你说这事对也不对。”
看似疑问,语气中却充满了笃定。
刚刚平复心情,内心念叨不跟死人一般见识的项太阿,听到这话脸色猛然沉了下来,目光阴沉。
张闻道咳嗽一阵,突出几口血块,挥了挥手,自顾自的接着说:“当年心宗十三月,你们只留两人,看似逃出升天,但我觉得这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而且这长生桥为什么会断呢?为什么要是我这个马上突破洞虚之人活下来呢?”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无尽的嘲讽看向了围观人中的一处:“结合师父的话我就想到了,你这玩意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断我长生桥,就是吃定了我临死前一定会来找你是吧,就连我的寿数。也没逃过你们算计,知道我会在今日上山。是不是啊,清策‘大’玄师?”
听到人名,众人齐齐看向了一个毫不显山漏水的灰袍老者,清策长老平日就看管着杂役做着洒扫庭除的差事,这。。怎么会是大玄师?
那可是如同神通境一般的大修士,而且除了攻阀稍弱,却是修的命理寻迹,道法言灵的神通,重要性远高于一般的剑修啊。
感受着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那名叫清策的老者却是闭上眼睛,缄口不言。
一人不说话,一人目光阴沉,而张闻道,却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放肆。
笑着笑着,对面的项太阿突然脸色大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再也没有了那淡定冷静,嘴里不断的呢喃:“不可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点,你算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