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还有分身一直在域外拼杀了。
“来了。”
太清真人的声音刚落。
徐长生便见到了一束光,一束好似能开辟天地的剑光,先是一点,而后猛地斜着朝上下两端撕去。
这一刻。
好似连时间都被这一剑斩地静止了……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天地之间所有的光彩,好像都被那一剑所吸取。
徐长生看着,只见一个圆球状的东西,都被这一剑刺穿,而后无尽的黑暗和空间乱流涌入。
转眼间,那个圆球便彻底消失。
也有着无数人影从虚空浮现,一个个都是气喘吁吁,脸色极为难看,好似经历了什么大恐怖。
太清真人的身形只是出现刹那,便再度消失。
紧随其后,裴观便是松了口气,显然,太清真人和他联手去对付末喜了。
而徐长生看着天幕上出现的那批人,却是在其中看到了好些黑白学宫的师兄弟们的身影。
甚至连柳玲珑都在其中。
而更多的,还是红楼的金银铜牌使,只不过他们一个个似乎都不想再反抗了,只是原地落在山中。
“宫主,红楼投奔了天庭?”
徐长生也不傻,今日发生的这么多事情,都已经很明朗了。
人间诸仙门布下此局,其核心便是为了剿灭红楼。
太清真人的那一剑,更是直接将红楼的老巢,那个小世界都毁灭了。
“嗯,但真正知晓红楼是在为天庭办事的,只有那些高层,他们底下这些人,并不知晓。”
“所以,只诛首恶。”
“那刚刚被斩杀的那个合道境?”
“是红楼的楼主……现任楼主,也是天庭的四大护法之一。”
裴观说完,抬头看向了天幕,不知何时,血云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隐隐可见的穹顶之上,一道道黑色裂缝不断涌现。
好似黑色闪电。
……
天幕穹顶。
白飘气势未减,但东湖子却是越来越心惊。
倒不是说他不敌白飘,即将身死。
真正到了合道之境,除非真的实力悬殊极大,比如说那位天庭隐藏起来的四大护法,对上了蜀山山主太清真人。
否则合道想斩杀一名合道,却是极难。
而真正让东湖子心惊的,却是他根本发现不了白飘合的是哪条道!
这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万千世界的修士,皆是在元神之境便开始确定自己所修的大道。
而后在归虚之境,便是汲取大道之中的感悟修行。
等到了破虚境,却是要破开前人大道中的感悟,从而将自己的感悟融入大道之中。
至于合道……可合道天时,可合道地利,亦可合道人和。
但这些却是太难,太过于虚无缥缈,绝大部分合道境所合之道,都是为规则大道。
例如东湖子,他远游域外上千年,最终才将云之道融合成功。
按理来说,在他看来白飘也应如此。
可等到真正交手之后他才发现,他根本辨别不出白飘所合之道到底是什么。
一会好似修剑道,杀力无双。
可等到东湖子反击之时,他又好像修的是抵御之道,防的密不透风,可转眼又好似修的空间大道。
来无影去无踪,纵使是同为合道境的东湖子都发现不了其踪迹。
东湖子甚至怀疑,若不是他要拖着自己,他要想走的话,自己根本留不住。
甚至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看着对面那神色自若的白飘,东湖子沉声道:“你合道人和?”
白飘侧身看了眼,他目光透过无尽虚空,看到了手持一柄剑鞘的太清真人和无数个裴观正在围攻一头万丈老龟。
两人各自出手,但却好像拿那老龟没什么办法。
他抬头一笑,“你猜?”
并未理会东湖子的愤怒,他身形闪烁间,一化二,二化四,随即很快,这漫天虚空中,都是白飘的身形。
又是一道,分身之道!
东湖子只是谨慎应对,但却并不惊慌,他也看出来了,这白飘手段的确繁多。
但也就是多,并不精,所以他也杀不了自己。
无数分身之中,白飘目光再度下移,他看向了那栋红楼身后的虚空处。
大家都在光顾着打斗,似乎并没有人发现,在那原本破碎的小世界里边,还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辛苦地修补着什么。
一边修补,还一边叹气。
……
“你们奈何不了我的。”
一道威严的嗓音响遍天地。
而后白昼便成了黑夜,好似整座天幕都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一般,再一转眼,那遮天蔽日的巨物又消失不见。
转而出现在半空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黑袍裹挟的人影。
他只一出现,东湖子也放弃了缠斗,直接来到了他身后,紧接着便是月中天,余昧等一众天庭宫主和几名侥幸活下来的副宫主。
随着末喜现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似乎也到了尾声。
人族这边,裴观和太清真人相继现身,紧随其后的,便是白飘和一众黑白学宫的长老。
他们也是各自负伤。
其中当属夏回负伤最重,纵使此刻战斗都结束了,他身躯却依旧在不断破碎又不断重组。
但好在,不至身死。
正当徐长生以为,彼此还要说上几句狠话,再不济也要瞪上几眼的时候,末喜却直接带着天庭众人消失不见。
见到如此局面。
徐长生脑海中只出现了一句话。
咬人的狗不叫。
这次天庭吃了这么大的暗亏,甚至连合道境都被斩杀了一位,他们下次迟早要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但那也都是下次了。
天庭走后,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不管如何,这次的扬州之战,确实是和天庭交手以来,史无前例的一场大胜。
等这事传开,整个人界也都能为之庆贺一番了。
但稍微敏锐些,却是发现,哪怕是天庭众人走后,裴观和太清真人脸上也都并没有轻松多少。
而他们的目光,都是齐齐地落在了那栋通天的红楼……楼顶。
徐长生也是跟着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那栋楼的楼顶上,却是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青衫,头发花白的男子。
他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坐在红楼楼顶,一手拎着酒壶,一只脚垂下。
不等他开口,一道激动的声音却是从那楼顶传出。
“徐生徐生,你在哪?”
“是我,我是小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