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颜斜睨着他,收回了剑,抬眉间,尾音调笑一半婉转:
“这邪物沾满鲜血却又生的美貌......寒舟总不要因着这邪物和师妹三分相似,你就心软吧?师妹故去多年,要真是知道了这个邪物长得像她,肯定会被恶心的过来打骂了。”
张口闭口的邪物,桑伶冷眼瞧着,这个陆朝颜也不是一个好货。
把自己拉踩出来,借口试探谢寒舟的心意,转头还要再去踩死人一脚。
啧啧啧,真是恶毒。
只是,谢寒舟的态度却是十分平常,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毕竟。
下一秒,谢寒舟素来如冰的声音融化了些许,淡淡的耐心:
“我不会心软,邪物该杀。”
不知两人旁若无人的说了些什么,谢寒舟被带着说了很多话,连着脸上也出现了很多生动情绪。
陆朝颜已经唇角微扬,向着谢寒舟走了过去,沾血的玉剑被轻轻一震,血红糟污的残血滑落,露出冰清玉洁的模样。
“就知道寒舟一心护我,最是厌恶邪物魔修这种东西。可怜,林伶师妹早去,不能陪我们一起下山铲奸除恶,四处游历修行了。”
她面前的谢寒舟,眼神专注无人,身姿孤傲似一柄剑,古沉冷漠强大,却在听到师妹二字时,缓缓地皱起了眉。
“她生性恶毒狠辣,与你不同,下次不要再提,我不喜。”
林伶?
看来在谢寒舟心里倒是个万人嫌的角色。
针扎虫噬般的疼意在四肢经脉里游走,桑伶脑中胡乱想着,眼前渐渐蒙了一层昏花的血雾。
傀儡的设定,若是主人死,则牵丝破,傀儡不复。
邪修已死,现在就只剩......
朦胧间,桑伶感觉到清寒的剑光直扑心口,顷刻间就要穿透胸口月石,铲灭掉她月石中藏着的人类灵魂。
“仙君,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我还没吃到红豆糯米甜糕,我不要做饿死鬼,我不要......”
荏弱嫩白的小脸,因为恐惧或是过度失血的缘故,苍白到几近透明,嘴唇小小的一片,张了又合,硬是说不出—句完整求饶的话。
谢寒舟只不带情绪地瞥她一眼。
“糕点,我已经扔掉了。”
桑伶冷汗涔涔,后背都打起颤来,却也发觉,先前陆朝颜扔在她身上的那张千斤符正在失去效力,看来只是个短时间的符咒。
于是她手里掐诀,绝不死心准备做最后一击。
剑锋袭来,法诀还未成。
一瞬间,地面却突然红光一闪,无数血字符文浮出土壤,按照奇怪规律链接成阵。
桑伶震惊的看着这法阵出现,这绝不是她掐诀掐出来的东西。
“嗡——”
那阵法初成,谢寒舟只感觉脑中一阵剧痛,灵气滞涩,月霜剑再也刺不下去。
连着不远处的陆朝颜也被禁锢在了原地,无力挣脱。
他手中持剑,察觉了什么,忽然转头望向了刚才就应该死了的邪修。
只见方才明明已经咽气之人竟然还留着口气,趴在地上,满手鲜血的用血迹在地
上画着什么。
陆朝颜也脱口而出:
“他竞然没死!”
邪修收回画完最后一个符文的手指,慢慢从地上爬起,咧嘴一笑。
“我当然没死,我要是死了,还怎么享受天道宗最优秀的两位弟子的灵力和天资呢?很快,你们的一切都将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终有一天,我要将你们这群看不起邪修的宗门弟子,全踩在脚下!踩在我的脚下!”
狰狞的血口敞在喉咙,本应该是致命一击,他却毫无影响,癫狂大笑间,那血淋淋的伤口,牵扯颤抖,狰狞恐怖。
桑伶惊呆。
这样子还能不死?
还有地上这阵法?
脑中一闪,她突然想起,前些时候邪修一直窝在山洞地上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写了擦,擦了写,现在想来倒像是符文,后来自己再也没瞧见过,根本不是邪修放弃了。
而是,他根本就已经完成了阵法!
不过是将只剩最后步骤的阵法隐藏了起来,只待补完最后几道符文便能将阵法激
活。
桑伶恨恨地瞪了邪修一眼,这个瓜皮,也是够厉害的,竟在自己面前瞒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