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苡舒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宋氏往里面走。当守侍卫们进行了例行检查,确认几人没有带凶器和凶物之后,走在前面的太监宫女恭敬地领着几人往庆云殿走去。
庆云殿内,红色的内柱雕刻着祥云和牡丹,地上铺着几乎没有瑕疵的白玉,内嵌东海金珠,房檐上挂着金边红绸,过道两旁摆着上好的紫黑色檀木桌。
每张桌上摆放着一支白玉虎纹金烛台,中间摆着一些冷盘,有莲花青瓷盘盛着的新鲜水果,有红宝石花纹玉瓷瓶装着的陈年佳酿,还有紫玉珊瑚盘盛着的紫米糕、石榴饼、茉莉酥烙等甜点小食。
到场的大人们互相打着招呼,说着官场话。
云苡歌惊奇地发现,以往来到这种场合都是一言不发的父亲,今日倒是活泼了不少,竟是主动和御史台大夫、钦天监、兵部尚书拉起了家常。
虽然云庭信看起来有些不自在,脸上堆出来的笑容看起来也有些僵硬,可说出来的话是十分能说到人心坎里去的。
“孙大人,听说令公子最近被陛下赏识,可真是前途无量啊!我看孙大人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是越发的精神了!”
兵部尚书孙彪闻言喜不自胜,嘴上却谦虚地说道:“哎,我们就是些武将,都是大老粗,哪有刘大人的儿子争气啊,前阵子那篇《吟雪,可真是名响京城!”
孙彪瞧着这位侯府嫡子,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性子高傲孤僻,交谈了几句后觉得和他十分投缘,便邀请他年后得空了去府上坐一坐。
不光是云苡歌,宋氏和云苡舒也十分惊讶。云庭信是一向不屑与人曲意逢迎的,今日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看懂父亲的意图后,云苡歌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心酸,为了家人,他父亲不得不去做自己从前不屑的事情,不过,这未必是坏事。
她拉着云苡舒去和兵部尚书家的千金说话聊天,夸赞她的衣裙好看,钗环得体,谈吐大方。
云苡舒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有些突然,可这些日子她见识了妹妹的本事,便跟着附和。
聊了好一会儿,云苡歌才拉着云苡舒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你和父亲今日是怎么了?我们和孙家又不熟,有什么好聊的?我平日里倒是没发现,你话怎么这么多?”云苡舒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三姐,你想不想大哥和二哥日后留在京城?大哥二哥想要留在京城的话,少不了举荐,自然是要和这些官员打好关系。”
云苡歌冲着走过去的一个夫人笑了笑,继续低声说道:“你想想,侯府虽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可是已经有爵位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立军功了,派谁去北疆不行,偏要派大哥二哥去?还不是因为祖父老了,而朝中又没有帮我们说话的人?”
“背景好的软柿子,最容易遭人嫉恨,也最容易被人拿捏。”
云苡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父亲依旧游走在各个官员之间,不禁心里有些心疼。
云庭信拿着酒杯,搭着一个年轻官员的肩膀,“薛协律,看看这桌上的吃食,听说西凉进贡了不少当地的特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