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误会了,奴婢是怕才疏学浅,不能胜任。”怜云连忙道。
“你是不是才疏学浅,你说了不算,过来吧。”
谢文微微一笑,不待怜云回答,便回到亭中,将琴给架好了。
作为谢府里艺伎中的佼佼者,怜云的琴艺自然不须说。
但谢文却是个五音不全,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亲的门外汉。
听怜云弹琴,他简直就像是在听天书,只知道音律动人,琴弦中暗藏奥妙,却说不清妙在何处,也道不明其中深意。
不管怜云如何细心分说,他都觉得云里雾里,一动手也只能发出刺耳的杂音。
所以学琴一事,就显得分外艰难,根本看不到学成的希望。
……
不知不觉间,两个多月的光阴便悄悄从琴弦间滑走。
他的琴艺虽没有半点长进,但和怜云之间的感情,却渐渐进入了更深的层次。
这一天,他依旧坚持着午后前往翠云亭,等待怜云过来教他弹琴。
但怜云未到,许久不来打扰他的齐泰却不请自来了。
“尚书有命,请郎君跟小的去书房一趟。”
齐泰开门见山,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看来谢安也会沉不住气吗?”
在府里住了两月,谢文的心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容易起波澜,只以为谢安是因为他这两个月闭门不出,只知道游戏玩乐,要找他问罪。
而他也早已想好了说辞,根本就不以为意。
书房内,谢安神情肃穆地坐在榻上,看到谢文到来,朝齐泰使了个眼色,齐泰便连忙退出了书房,还顺带着关上了房门。
听到房门“嘭……”的一声关上,谢文不由得重视起了谢安这次特别的召唤。
他躬身行礼道:“不知叔父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如你所言,仇池已然入秦。”谢安面无表情道。
“这一点,叔父不是也早就猜到了吗?”谢文皱眉道。
当初谢安说得那般自信,他完全不觉得那只是唬他的话。
“天下大势,自然可以推演猜度,但若非早知其事,谁能料定其何时发生?”谢安眉头微皱道。
他知道这一问是谢文故意为之,心里纵然不悦,却还是给出了解释。
“看来叔父现在才相信我的话。”谢文一脸遗憾道。
“你可知你是如何穿越千载?”谢安忽然问道。
“嗯?”
闻言,谢文不禁满脸问号,有些不明所以,回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你回不去?”谢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
“实不相瞒,千年之后的世界,比之如今,可谓是好上千倍万倍,若我有选择的机会,绝不愿留在这里。”谢文正色道。
闻言,谢安像是放下了心里悬着的大石,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大司马将如何行废立之事?”
“此事不可扭转,叔父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谢文疑惑道。
“也罢,既然你还心存顾虑,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不能再闭门不出。”谢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