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琰听了这话,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他惊喜道:“原来是这等好事!兄长才华出众,被大司马赏识,也是应有之义,我们如何会不信。”
闻言,谢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暗道:“这个瑗度,真是藏不住心事,这些话说出来,不是让这殿里的人多心吗?”
思绪闪过,他正色道:“但我却不认为这是好事,已经当面回绝了大司马的邀请。”
“啊?”
谢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脸遗憾地望着谢文,无法理解地道:“兄长……你……你说的是真的?”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不成?”谢文一脸无所谓的调侃一声,又道:“贤弟有所不知,你们认为到大司马身边为官是好差事,我却不那么认为!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哪有在这秘书省里自在舒心?”
“唉……兄长哪里知道在大司马身边做官的好处,我给你说……”
谢琰满脸惋惜地拉着谢文,心里的话正要脱口而出,才恍然发现殿里的人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一瞬间便蹦进了他的脑海里。
他登时停顿了下来,转而道:“要是父亲知道了,必定会责怪兄长的。”
“叔父若是见怪,我自会去解释,瑗度不需为此担心。”谢文坦然笑道。
“唉……也罢,只要兄长无事便好。”
谢琰叹息一声,便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拿起方才处理的文书,续上了笔。
见有了空隙,张羽连忙凑到谢文身边,好奇道:“谢兄方才所言当真?”
“我敢在这种时候胡乱吹嘘吗?”谢文有些无语道。
看到谢文那奇怪的神情,张羽不禁暗觉尴尬,笑道:“那倒也是。”
现如今桓温在朝廷中气焰如此嚣张,如果还有人敢传桓温的谣言,那可真是嫌命长了。
尬笑一声,张羽又道:“到大司马幕府任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扬名机会,谢兄却不屑一顾,真是令人费解啊!”
闻言,谢文灵机一动,将身子朝张羽那边挪了一挪,轻声道:“这其中的缘故,若是别人不知,我尚且能够理解,但若是连张兄也不知我心意,可真是让我伤心了。”
“嗯?”
张羽顿时眉头一皱,暗道:“他竟将我引为了心腹知己?还是说他所说的缘故和我有关?难道大司马会赏识于我?”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但都一个个被他给否定了。
抱着与其自找烦恼的闷头苦想,还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的想法,他正色道:“请恕张某愚昧,实在想不清楚其中缘由。”
谢文闻言,一脸失望地轻声道:“唉……张兄果然将谢某的终身大事给抛在脑后了,我还指望着张兄从中相助,现在看来,多半是一种奢望了!”
“啊?”
张羽听了,更觉疑惑。
暗忖:“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在他看来,成家和立业,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既没有先后之分,也没有“有我无他”这种对立的矛盾。
如果非要扯上关系,也应该是谢文成功当上桓温幕府参军之后,名望大增,使得张家小妹对谢文青睐有加,很快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是现在看来,谢文分明就完全搞反了啊!
谢文见状,笑着解释道:“听闻近来张兄府上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想来是令妹到了出阁的年纪,引得不少尚未婚配的高门子弟觊觎,若是我这时随大司马离开了建康,咱们这郎舅,恐怕就难以做成了。”
张家的姑娘,从来都是“抢手货”,并不愁嫁,经常是一到了婚配的年龄,就有无数高门士族登门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