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歌妓和婉柔美地唱着词,台下的众人笑意晏晏,彼此间交谈好不热络。
气氛逐渐打得火热,林重寒眼看着顾青璋游刃有余地和方重谈笑风生,看上去格外像一朵交际花。
她一边在心里笑,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的戏曲。
不想这个时候,方重突然让人端着一副盒子到她身边,对方的态度谦卑恭敬,说:“重没想到小小亳州之地也有贵人大驾光临,这是一点心意,还请贵人您不要嫌弃。”
仆从打开扁长的盒子,里面左边躺着一只点翠钗,右边则是琳琅满目的各种玉制首饰。
“重偶然间得到一整块和田玉,”方重适时地解释,语气里难掩他的骄傲与自得,“所以特地请上好的匠人,将此玉打成整套首饰。”
他说:“一见贵人,重就觉得这世上,没人比您更配得上这玉。”
此人真是生了一张巧嘴和堪比城墙的脸皮。
林重寒的反应很快,她莞尔一笑,风轻云淡地开口婉拒:“您真是好魄力。我虽然想收,但回京后却时常要和贵人接触,不方便带。”
“既然如此,又怎么忍心让美玉蒙尘。”
方重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可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林家家世定然和主家一样显赫,能被林家称为贵人的,这世上还有几人?而且也仅仅是那几位,才需要别人特地去避讳。
方重连忙让人收起盒子,就在这时,顾青璋却随手指了指台上的一个戏子,笑道:“方兄如此富可敌国,不如您去跟这里的老鸨说说,把这小姑娘送我如何?”
不过是一个妓女,方重看了一眼就随口应下,压根没放在心上。
林世镜不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他看了眼林重寒,见对方并无异常,知道顾青璋肯定提前跟她打好招呼,这才放心。
酒过三巡,方重已经有些微醺,顾青璋似乎也醉得不轻。
二人很快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方重搂着顾青璋的脖子,一路来到一楼找到老鸨,大着舌头说要把唱戏那姑娘送给顾青璋。
老鸨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方重自觉被下了面子,心情很不愉快,“我现在连一个姑娘都没处置权了?!”
他都这么说,老鸨也不敢反驳,只能赔笑着答应。
二人亲亲密密地又对着大厅的几个姑娘好一番评头论足,紧接着又开始挑剔起晓月楼的陈设,最后甚至连路过的龟奴都要嫌弃几句。
老鸨:……
猫嫌狗烦的两个人一路在晓月楼晃荡,顾青璋更是直接让方重以后来京城,直接去宁安侯府找他。
方重瞬间清醒几分。
但他仍是装成醉鬼,把醉得一塌糊涂的顾青璋安全送上马车,才悄悄松口气。
回头路上,他忍不住朝路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妈的,竟然是个侯爷!”说完,他心里一阵后怕,还好今天没有得罪对方。
此时的顾青璋也从马车中坐起,他眼神清明,很显然压根没有喝醉。
顾青璋看向角落中的妓女,缓缓开口:“说吧,清宵的死,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