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样一想,她仿佛重新赢了苏心一场,感受到仿若大仇得报的喜悦。
虽然她也不清楚,在商海里从来都是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男人,究竟喜欢的是沈明月哪一点?
但爱情终归是没有道理的,或许他就欣赏沈明月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呢。
断然没有做局,诓骗自己母女的道理。
“我懂的,”沈清棠拿出帆布包里的钥匙,长而翘的睫毛挡住琉璃般透亮的眼睛,“若是他不愿意见我,我绝不勉强。但,您不能不传话,我会问他的。”
这会儿,看天色还不到七点,生火做饭还来得及。
沈清棠漫不经心地想着,轻轻推开门,拔下钥匙捏在手心,侧身回望。
仿佛古画卷中,身姿优美的仕女鲜活地存于世间。
她眨了眨眼睛,柔柔地说道:“您挺糟心吧,大清早等在这里,头发都湿了一半。既然是互利互惠,还请您对我外婆尊重一些,尊称一声‘苏老太太’,否则我宁可鱼死网破。”
“你......真是好样的!”
莫兰被说破底细,高涨的气焰再也维持不住。
她又气又急,握紧拳头冲过来,意图好好教训一下沈清棠。
只可惜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她远不如身姿单薄的沈清棠动作灵巧,白嫩的拳头重重砸在关好的铁门前,痛得她“哎呦”地直叫唤。
沈清棠冷冷地弯了弯嘴角,她可不是被主人家豢养的宠物,只需要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就能驯服。
“是棠棠回来了吗?外面什么声音啊?”
苏外婆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随后就是下床穿鞋的摩擦声。
老屋的隔音并不好,可苏外婆对她的担心也是显而易见。
这么容易被惊醒,想必是一夜不曾安枕。
沈清棠鼻尖一酸,又苦又涩的难言滋味在心尖涌现:还说要好好继承家学,努力孝顺外婆呢,却什么都未做到。
在意识到自己对于嫁给江清晏,未曾生出半分的厌恶与抗拒时,她就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渴求的是什么。
只是一直强压心绪,不愿意细想,只是多年来的禁锢被一朝冲垮,终究是难以回头。
多可笑啊,从小立志要将全身心都献祭给苏绣的她,在一夜之间忽然就尝到了单相思的情爱滋味,并且奉为圭臬。
甚至于相思的对象,还是爱慕自己姐姐的男人,逼死她生身母亲仇人的女儿。
是贪恋那一丁点儿从未拥有的温暖呢,还是舍不得那一瞬间的安全感,希冀在风雨飘摇中找个靠山?
她果真不是个好女孩,一如既往地辜负着所有人的期待。
像往常的许多次那样,她从不告诉苏外婆外出读书时所受到的孤立与欺凌。
这次也一样。。
沈清棠声音明快地说道:“是野猫呢,之前每天早上都喂它,只今天这一回晚了些,就急得直叫唤。半点不知道记住我对它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