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不能是个毁容的残废!
“太子殿下不是去北境收殓谢家尸骨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人低声追问。
“那还用说?定是遭到暗算了!”
“是谁暗算了殿下?”
“那还能有谁?自然是……”
那声音一点点低下去。
“定是那个狗屁昭王!”一旁的花无月怒啐。
“花姐姐,慎言!”苏离忙打断她的话,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妄议天家之事,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花无月吐吐舌头:“我一时忘了,多谢妹妹提醒!不过,这事儿,京城人尽皆知,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昭王真是太讨厌了!”
苏离默然。
昭王萧峻是萧凛宿敌,也是角逐皇权的最有力的竞争者。
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
她缓缓摇头。
回府之后,她让阮灵继续收拾行李,自已去了街上的药铺,买了一堆药,回来后便开始忙活。
“姑娘,你在做什么?”阮灵好奇问。
“我在炮制药丸……”苏离将自己刚制出的几瓶药递给她,“你将这些药收好!”
阮灵接过来,放入柜中。
苏离理理衣裳站起身:“灵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守着门,明儿一早,我们再出发去外祖家!”
阮灵听得更迷糊了:“姑娘说什么呢?这天都黑透了,你要去哪儿?不管去哪,让奴婢跟着你吧!这个时候,奴婢怎能让你一人出门?”
“不必!”苏离摇头,“你在家等候便是!莫要再多问了!”
阮灵呆呆看着她。
姑娘行事跟以前不一样了。
今日在公堂之上,她口舌如刀,气势逼人,迫得江家人现了原形。
她再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没头没脑的傻丫头了。
阮灵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但这样的变化,令她欢喜,也令她敬服。
阮灵是个很称职的婢女,唯主命是从,所以她短暂犹豫了一下,很快便点头:“奴婢听姑娘的!”
苏离朝她点点头,悄声出门。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渐有磅礴之势。
她撑起油纸伞,径直往谢家走去。
谢家离顾家并不远,隔着两条街道,约摸三四里路。
她顶风冒雨而行,刚走过一条街,便隐约听到阵阵哭声,待站到谢府门前,满目缟素,哭声震天。
冷风吹过,那绝望哀怮之情,与风雨声混作一处,呜咽作响,令山河变色,天地同悲。
苏离立在冷风冷雨之中,忆起外祖家当年遇劫之时,也似这般凄惨光景,泪水再度盈眶。
她知道,谢府的天,塌了。
男丁尽丧,只余妇孺,而唯一的指望萧凛,又是如今这般景况。
皇后谢韵早在谢府侯着,看到父兄的尸身,已是悲痛欲绝,待看到儿子的惨状,再难承受,直接晕厥过去。
各房夫人和姑娘们看到夫君父亲的尸身,亦是痛不欲生。
这个时候,唯有哭,也只有哭,才能宣泄内心的绝望无悲伤,无助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