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螣海恢复风平浪静时,消失几日的大宫主和二宫主,双双出现在断崖上。
望着脚下的惊涛,二宫主仿若无骨般缠在大宫主身上:“姐姐,这人都没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要继续等下去么?
依我看,素鹤指不定死了也未可知。刚刚大皇子能为你看到了,如此正面硬接,他素鹤即便有十条命,怕也是够呛的。”
大宫主望着滚滚海浪,却没有二宫主那么乐观:“哼,是够呛的。但是你也忘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就不要妄下结论。”
二宫主怔了片刻,松开大宫主,略带犹疑的道:“不至于吧,那大皇子修为不弱,还收拾不了一个素鹤?”
这样的人,拍死咱都有余了。
“别忘了,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寻常仙者死后无不是重入轮回,一步步从头修来。
你能做到不入轮回,再踏仙道修为不坠吗?”大宫主剜了一眼二宫主,自己蠢没关系,别拉上别人。
司幽之内,岂有泛泛之辈。
如果有,为何叶谷清风会对其青眼有加,一而再的出手相助?
这些,你就没用你那脑子想一想?
二宫主心头恼怒,又羞又急,偏她不是花中影对手,只能强压火气,娇滴滴的笑道:“哎哟,妹妹我才几斤几两啊?
放眼欲海天,除了御魂门,妹妹我怎么会有那等能耐?
日后,妹妹还需要姐姐多多提携才是。”
大宫主回转眸光,雨酥儿那点小心思她是懒得点破。只要她关键时候,别出幺蛾子就行。
默了片刻,道:“走吧,去做该做的事。”
“何事?”咱们的事,不就是盯着小心肝儿,没事给他下绊子吗?
此刻,他人掉进螣海,不守着?万一他得宝贝,跑了呢?
“通知萧老四,让他们把百里素鹤进入人皇岛取石的消息传出去。”那样的宝贝,有多少人看着不心动,不眼红?
“哦……姐姐的意思,是要兵不刃血?”二宫主掩袖,咯咯娇笑。
又道:“此事交我,定给姐姐你办的妥妥的。请!”
“嗯。”
送走二宫主,大宫主独自在断崖边站了好些时候。看着一朵朵拍碎的浪花,陷入沉思中。
那样的人,她不相信会轻易的死去。
狮子岛
茅草屋内,白胡子老头盯着素鹤看了差不多两时辰。
另一个身穿八卦衣,头束金冠的老头捻着棋子落下:“缺云子,我说你都瞅半天了,累不累?
有那功夫,不如和老夫下盘棋。”
缺云子道:“去去去,和你下了几千年,天天下,少一天死不了。”
“诶?话不能这样说啊,老夫要不把他从蛇窝里捞回来,你个老小子看什么?”
“嗯……说的也有道理,补锅的,你说他为什么睡了那么久还没醒?”缺云子挠着自己的鸡窝头,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他的一碗药灌下去,人早该醒了。可现在两个时辰过去了,半点要醒的意思也没有。
“一边去,你才补锅的。老夫卜崞guō,不是补锅。”卜崞没好气横了一眼,都几千年了,还天天拿他名字打趣,真是的。
缺云子呲着牙花子,走了几步,跳到卜崞对面的椅子上,攥了把花生米闲嗑,指着素鹤道:“你是怎么遇上的这小子?”
“还不是为了出去给你打酒,你把你的喝没了,把我的也喝没了,不去打点回来,喝啥?”你个老酒鬼,不是个东西。
“唉,不就是点酒嘛。看在老头子我出力救人的份上,这酒钱就抵了。”缺云子无所谓的摆摆手,对老友挖苦压根没看在眼里。
卜崞闻言,登时放下棋子,坐直道:“嘶,我说缺云子,有没有人说你脸皮越来越厚?多大岁数了,还学人耍赖皮。”
缺云子顿住手,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友,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没有,就你说。岛上仙友,都说老头子我是个好人。”
“去,信了你个鬼。”卜崞抬手从眼前扇过,看着素鹤,对缺云子挤挤眼:“说正经的,他的伤势怎样?什么时候能醒?”
“诶?不对啊,不是我问你吗?怎么变成你问我?”缺云子跳下椅子,一屁股坐下。
“少来,你说不说,不说别想喝我的酒,你自己打去。”卜崞看他一副装糊涂的样,干脆转过身不理。
缺云子一听,只觉口中酸水直冒,肚里馋虫翻江倒海,摸着肚子可怜巴巴的道:“嘿嘿嘿……老伙计,我说还不行吗?你先给我一坛子解解馋呗,我都三天没喝。”
卜崞还不清楚他的德行,见火候差不多,便翻掌取出一坛酒扔给他:“说吧。”
“这个嘛……”缺云子抱着酒坛,拍开酒封,灌了几大口,用袖子擦净嘴巴。
才不紧不慢的道:“观他身上的伤,应该是对上了幻。
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我回来时见人皇岛那边有动静。没想到,正好撞见这小子坠海。
又见他对上的是幻,想着先救回来再说。”
“那就是了,幻在皇王几子中,除去不怎么涉事的三皇子,他是最凶狠的一个。
而看他受伤的位置,当是与幻硬杠造成的。
没死,万幸了。”说罢,抱着酒坛背着老友偷喝了几口。
卜崞见他这德行,登时抓起棋子就扔:“死缺德,那你刚刚还装模作样问我?”
缺云子抱着酒坛直跳脚,嚷嚷道:“别扔,别扔,家里还有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