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郎中,你再想想办法吧。我们夫妇两个年近三十才有的这个孩子,我们不能失去他呀……”
离得近了些,沈心玥听到一个妇人声嘶力竭地哭声,和一个男人苦苦地哀求声。
“不是我不救,是我没得办法呀。刚才给你孩子喝水,他也喝不下,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了,我看孩子的嘴唇都已经泛紫了……”郎中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力,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如果孩子今日救不活,我也不活了……”妇人绝望的声音传来。
说罢,本来在地上跪着的她,突然抱着孩子站起来,就要往医馆的柱子上撞去,好在被人们给拦了下来。
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天职,沈心玥作为现代神医,更是将这个职责深深地刻进了骨子里。
听到孩子情况紧急,她三步并做两步地挤过拥挤的人群,凑上前去,还未来得及看清情况便说道:“让我试试。”
本来哭天抢地的夫妇两个人突然就静了下来,两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姑娘,有些不敢置信。
妇人怀里的孩子差不多也就一岁多的样子,此时被她抱在怀里,脸色憋的通红,嘴唇也已经泛紫。
沈心玥心里大概有了主意,她从妇人怀里边将孩子抱过来边问道:“孩子是什么情况?”
妇人此时已是抽泣得不能言语,她的男人马上回道:“我们刚才抱着孩子在这街上玩耍,孩子想要吃糖,便从旁边的小贩那里买了些糖豆,谁知道他刚吃第二颗就这样了……”
沈心玥听到是糖豆,心下暗自庆幸,不然这半天孩子大概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她二话不说,一只手托住孩子颌骨两侧,另一只托住孩子后颈部,让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在孩子的背上不停地拍打着,一下,两下,三下……
只一会儿,便听得孩子“噗”地一声,吐出了一个糖豆在地上,随即哇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孩子哭了,他的父亲和母亲却笑了。
妇人从沈心玥手里接过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男人也抹了抹眼泪,扶着妻子便要给沈心玥跪下去。
好在沈心玥眼疾手快,拦了他们,说道:“使不得,不过是举手之劳。快看看孩子吧。”
两个人看了孩子,已经能够咿咿呀呀地开口说话了。
孩子的父亲是一个清瘦斯文的男人,他深深地向沈心玥作了一揖,道:“这位姑娘,在下钱文昌,是京城二十里外七里庄的教书先生,今日携妻儿来京城玩耍,不想小儿竟遭此意外,承蒙姑娘出手相救,钱文昌感激不尽。”
“钱先生不必客气,好在我略懂一些急救知识,碰上了那自是义不容辞的。孩子无事便好。那我们便先走了。”
说着,便拉上司其要走。
钱文昌夫妇俩却拦在了她们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走。
钱文昌说道:“姑娘,可否告知府上地址,钱某改日必携重礼去答谢救命之恩。”
沈心玥笑笑,摆摆手,“大可不必。说过了,不过是举手之劳,钱先生不必挂怀。”
怎奈钱文昌夫妇却硬是不让沈心玥走,一定要报这救儿之恩。
钱夫人更是拉着沈心玥的手不放,说她家先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是认死理,便是平日里受人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的人,如今这可是救命之恩,断无让恩人一走了之的道理。
沈心玥着实头疼了起来,在她眼里,这不过是再平常的一件事了,从未想过还要人感恩戴德的回报的。
可眼下碰上了认真之人,她与司其两个姑娘家在当街与他们夫妇二人拉拉扯扯的也不是个事儿。
当然,她更不能将自己住在摄政王府一事说与他们。
正无可奈何之际,沈心玥突然灵机一动,笑了笑,对钱文昌夫妇二人说道:“好了好了。这样吧,钱先生,今日之事不过是我碰巧遇上了救了孩子一命,断无收受馈赠一理。
不过,既然钱先生执着于此,那便付我出诊费吧。这样,你我皆可心安了。”
钱文昌夫妇二人一听,虽感这样不妥,但沈心玥一再坚持,便也依了她。
不过,几人又在出诊费上周旋了一会儿。
沈心玥坚持只要三百文,钱文昌夫妇却觉得太少,但他们也没有更多的银两,最后只留了些许回家的盘缠后,将身上的一两白银郑重地交与沈心玥,沈心玥无法,也只好收下了。
钱文昌夫妇又抱着孩子再三谢过沈心玥后,大家便各自走了。
“姑娘,你可真是太……太……太厉害了。”
离开医馆后,司其简直是以一副膜拜的神情看着她家主子,想了半天,也只是用了最最简单的话来表达她的敬意。
沈心玥笑了笑,傲娇地瞥了她一眼,“不值一提。”
“怎得是不值一提?你不知道,刚才你把孩子救过来之后,那医馆的郎中都看愣了,我看他几次想上前与你说话,但可能是不好意思,终是没敢上前。”
自家主子有如此本事,司其这会儿突然也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得意样子,越说越兴奋,
“还有那些围观的人们,你光顾着和那钱先生说话了,没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得真儿真儿的。一会儿说姑娘你是仙女下凡,一会儿说姑娘你是菩萨在世,还有那蠢人说怕不是华佗投胎了,嘿嘿,连我都知道那华佗是男的呢。”
说完这些,又补了一句:“今日真是高兴的一日。”脸上的表情甚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