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普森知道别人背地里都管自己叫门房,他不得不承认,在外人看来这很难反驳,夜色镇这个地方遍布黑暗,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其实他也不想像个门房一样整天蹲在这个比公厕大不了多少的治安所里,但是没有办法,很多事情他无能为力,比如这一次。
所里另外几个愣头青经验不足,他故意选择了资历最老的那个家伙跟着白手出去。
“哪怕发生不好的情况,老约翰肯定能想办法脱身的。”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头儿,怎么感觉你心神不宁的,不是已经叫白手先生去了吗?有他在肯定没问题。”
留下来的其中一个愣头青说道,“只是为什么要让约翰去跟,我觉得他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助手。”
年轻人刚开始工作总会满心热忱,自然看不惯找机会就摸鱼的老油条。
“闭嘴。”
门房探长的心情并不美妙,压根儿也不想跟这小子多说。
他亲手策划了一个并不光彩的阴谋,这让他的心里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那只是个赏金猎人,看他的样子,双手肯定沾满鲜血,你并不需要愧疚。”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大不了好好收敛尸体,到时候找人打听他是什么人,如果有亲人的话,哎。”
想到要面对一双双悲伤的眼睛,他的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感觉自己简直跟个杀人犯没两样,可人已经去了,恐怕没有挽回的余地。
听到探长的又一声叹息,治安所的其他人都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人敢问。
汤普森很少对下属发脾气,这种人一旦心情不好,后果往往会更加严重。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老油子约翰的喊声:“头儿!头儿!”
脸上挂着汗水的老警探闯了进来,看到所有人都安静地盯着自己,立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们咋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我又不是酒馆门口的女人,盯着我干什么?”
其他人又各自低头去忙自己的事情。
汤普森探长抬起头看了一眼约翰,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就这么一个对视,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头儿,出来抽根儿烟吧。”约翰笑呵呵地说道。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又属于是拍马屁了。
汤普森沉默地走到了治安所外面,接过了递过来的烟。
“你是要让那个白手死在谷仓里吧?嘶——”约翰叼着烟猛嘬了一口。
“如果不这样,艾德维尔不会派人来的。”
门房探长汤普森明显比平时话多,“我们没能力对付那个连环杀手,他起码是强级,更招惹不起把他带来的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继续让村民受害,我起码是个治安所的探长。”
约翰的年纪比他更大,不在意地说道:“呵,你不必愧疚,一个赏金猎人而已,我敢打赌,只要好好搜查,他身上的罪肯定够判八个绞刑。只是我在想,这种人就算死了,城里也不一定会派人来吧?”
他看了上司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把那个变态养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他们肯定有别的目的,在目的达成之前不会让杀手死掉,所以肯定会疏通关系,不让局里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