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他们两人心里清楚,只要两人联手,打败赑屃还是很简单的。
俩人对视一眼,不再废话,向许轻尘攻来。
刚才许轻尘那几句话意在吓住这俩人,谁知道这俩人不怕,真的打了过来。无奈之下,许轻尘也只好拔剑应敌。
他身上的伤未痊愈,一身功夫只能施展五成。而两位中年人都是尸山血海走出来的老手,一交手许轻尘就落了下风。
“哼,”络腮胡子中年人不屑的说,“我当你有多厉害,原来只是个银样镴枪头。”
许轻尘暗暗叫苦,身上的伤口还在愈合中,这一跟人交手,险些裂开。他用力挥剑逼退两人,然后转身就跑。不能继续打了,因为他看到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十来个人,再打下去自己的下场只有死。
逃命要紧,许轻尘跑的比平常快了好几倍。可即便如此,身后追兵也越来越近。
就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一把把他拉了进去。刚想反击,发现拉他的人是张渊。
“张大哥?!你没走?”
“嘘。”张渊做禁声状,递给他一件破烂衣裳。许轻尘明了,脱下自己的灰色袍子,丢了斗笠,将破衣裳披在了身上。
张渊小声说:“跟我来。”
张渊是个老江湖了,躲追兵这事他很熟练。他带着许轻尘在庐州的小巷子里来回转圈,只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彻底甩开了追兵,出了庐州城。
出城的时候天色渐晚,马上就要黑了。
出了城,许轻尘终于舒了一口气:“多谢了。”
“客气什么,”张渊笑着说,“轻尘兄弟,这下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
“愣头青,死的早,哈哈哈哈。”张渊豪放地笑着,好像刚才没有被追赶过一样。
“张大哥教训的是,小弟明白了。”
“不说了,咱们赶紧走。”
“嫂子呢?”
“在那边树林里等咱们呢。”
“你让嫂子一个人等着?”
“怕什么?你嫂子以前也是江湖闻名的侠女,‘清霜影’听说过没有?你嫂子当年有把短刀,叫清霜,舞起来别人只能看到影子。可惜,前些年病发,武功也荒废了。不过不要紧,寻常小毛贼还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话虽如此,但张渊还是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俩人到了城外的树林中,他们的马车藏在及隐蔽的地方,不仔细找还真找不到。
靳花颜已经等候多时,三人碰面之后没有过多言语,急忙出发。
……
之前陈子决的心态一直很好,接连几次失利并没有让他灰心丧气,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因为夜羽小筑的失败而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没什么感情,共情能力也很低。
但这次,陈子决有些生气了。二十多个人,大白天,竟然没能拦住一个初出茅庐的雏。任他再好的修养也有些气结。
看着屋里站着的四个上位杀手,陈子决有些气儿不打一处来。
“几位,”陈子决冷笑着说,“这次失手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没人说话,都低着头。
陈子决看着他们,又说:“如果夜羽小筑连庐州城都做不了主,那以后江湖上还有谁来找咱们做买卖?”
山羊胡子中年男人低头抱拳说道:“陈先生,这年轻人应该不是一个人,他有帮手。”
“你说呢?”陈子决反问,“你们几位老江湖做事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没人回话。
“罢了,夜羽小筑舒服太久了,让你们忘了磨爪子。长风楼余孽的单子,没你们的份儿了。”
前些日子有神秘人下了大单,追杀长风楼余孽,小筑里有点儿手段的杀手都想分一杯羹。陈子决一句话就让屋里的四个上位杀手失去了赚大钱的机会,他们有些愤愤不平。
陈子决当然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忿,他冷笑着说:“有能者居之,事情办不好,哪来的奖赏?都别愣着了,继续追杀这个年轻人,杀不了,以后的单子也没你们的份儿。”
有人问道:“那……庐州的暗桩怎么办?”
“不用你们担心,我会派别人来,去做你们的事吧。”
“是。”
杀手们退出了屋子,陈子决闭上眼睛,用大拇指揉了揉眉心。头疼,格外的头疼,从他踏入江湖到现在都没有这么头疼过。
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陈先生,何事懊恼啊?”
陈子决无奈地说:“无可用之人,无可造之材。”
“咱们夜羽小筑就这么让先生失望?”
“对,我很失望。”
“先生来的那天说过,即便夜羽小筑是最不入流的小帮派,先生也能助我们壮大势力,这话先生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陈子决笑着说,“大公子不必揶揄在下。”
“哎呦,”屋外人似乎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了,“能让你头疼,看来现在的江湖,有点儿意思。”
“哦?大公子一向不问江湖事,怎么?有兴趣参与其中了?”
“本来不想,但是你这么一说嘛,我有兴趣了。给我派几个人,功夫不用太高。”
“现下小筑缺人,公子的这个要求,有点儿高了。”
“先生通融通融。”
“行,我想想办法……对了,大公子之前说,你在白家有颗钉子?”
“确实。”
“方便让我用用吗?”
“尽管拿去。”
“多谢。”
夜色渐深,夜羽小筑像一只重新隐匿起来的猎豹,收起了所有杀气,但却让人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