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青阳县几乎人人都在说敬德门的事情,说是那敬德门不知道得罪了哪里来的老神仙,竟是给人差点灭了门,不过并没有关于酒楼伙计和李修平的任何传闻。
徐半生此刻一脸幽怨,因为在他肩头,扛着一块长长的木板,上面刻着“武器兵刃,一律不铸”八个大字,李修平的肩上也扛着一块,刻着的自然是“废铜烂铁,皆可锻精”;除此之外,还有个包袱,腰间别着一把柴刀,是那家伙昨晚连夜锻造的。
徐半生原本以为自己以后有了小师弟,就有了一个可以使唤的人,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使唤他,这还不到两天,反倒已经被这家伙使唤了好几次。他真搞不懂,这家伙都要去华阳宗寻仙问道了,还带着这么两块木板做什么。
此去华阳宗可不近,这岂不是说这一路上,他们都得扛着这两块木板?累不累暂且不论,被人指点议论那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认识的也就罢了,这要是碰上了认识的,叫他如何有脸面对?
要知道会是这么回事,师父离开的时候,应该找他要一件能够收纳东西的宝物,不过就他那个抠门的师父,估计也不会给。
一念及此,徐半生只能悲叹一声,真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
当徐半生听到街上的传闻后,顿时就不觉得累了,快步追上李修平,开口问道:“是你做的?”
李修平反问道:“你觉得我有那本事?”
徐半生摇了摇头,“那倒也是……”
他接着又问道:“不过你昨天进城做什么?先是敬德门那帮家伙找你麻烦,然后你进了一次城,接着敬德门就差点给人灭门,这未免也太巧了,要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不信。”
李修平倒也没有隐瞒,说道:“我师父在城里有个朋友,我昨天找了他。”
徐半生瞪大双眼。
李修平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徐半生咽了一口唾沫,啧啧道:“真没想到这青阳县竟然还有这等人物,来回半日,就灭了一座宗门,就算是我师父,也做不到。”
李修平问道:“金丹强者都做不到?”
徐半生摇头道:“敬德门虽然不是什么大宗门,可好歹也是传承上百年的宗门,其中有着不少筑基强者,一个金丹强者虽然能打得他们抬不起头,但要说弹指间就灭了人家宗门,根本不可能。”
李修平点了点头,低声道:“原来姓祁的这么厉害。”
徐半生顿时问道:“姓祁?”
李修平点了点头。
徐半生摇头道:“也没听说这云州有姓祁的元婴强者啊,整个云州达到元婴级别的,也就那么几个。”
李修平道:“说不定是化神呢。”
徐半生瞪着李修平,道:“你以为化神期强者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遇上?咱们云州,连一个化神期强者都没有,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整个周王朝,化神期强者的数量跟咱们云州元婴期强者的数量比起来,只少不多。”
这个李修平倒是第一次听到,欧冶先生虽然跟他说了很多修行界的事情,但多数都是一些宗门势力,关于境界的事情,倒是没怎么说过,唯一提到过的,就是云州第一氏族的陈家那位老祖,好像是什么“大周第一金丹”。
李修平心中不免震撼,按照徐半生的说法,能够如此轻易灭掉敬德门,那酒楼的伙计至少也是元婴期修为,那作为祁文兴先生的老掌柜,不得是化神期?
徐半生突然悲叹一声,道:“这样的强者,你竟然让他去对付敬德门,还真是杀鸡用牛刀啊。你要找敬德门报仇,等回到了华阳宗,让我师父去不就行了?”
李修平苦涩道:“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李修平确实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他还是会找刘掌柜,让刘掌柜出手。
在李修平看来,不论是刘掌柜还是酒楼伙计祁文兴,都是不错的人,只是因为欠了他师父一个人情,就让他们师徒白吃白喝十来年,再大的人情,也该还清了。可刘掌柜就是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人情还了。
从小到大,李修平对刘掌柜记忆最深的,除了成天躺在外面抠脚丫子,就是希望李修平求他办事,比一个老人终于有了一个十代单传的儿子,然后天天盼着这个儿子成亲还要迫切。
李修平觉得欧冶先生死都死了,自己也要走了,没道理还让一个老人天天念叨着还欠着欧冶先生一个人情。
当然,除了让老人可以放下心里的执念之外,李修平也是希望可以借助这件事来震慑云州那些宗门,毕竟他如今虽然已经进入了华阳宗,也表明了自己不铸剑也没有灵根,但这不妨碍别人将他视作威胁。他今后一旦剑意有成,一旦开始铸剑,就很难保证各方势力不会对他出手,这也是他让刘掌柜把动静弄得大一点的原因。
虽然不是刘掌柜亲自出手,但效果还算不错,一个元婴级强者,足以震慑很多宗门了。
徐半生满是期待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见那位强者?”
李修平点头道:“要走了,怎么也得说一声。”
徐半生问道:“你待会能不能让他指点我几句?”
李修平摇头道:“他连我都不教,怎么可能会教你?”
徐半生摇头道:“那不一样,你没有灵根,别说元婴级强者,就算是真仙,也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