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婉转流畅,在雨夜中随着风越飘越远,好似一根坚韧的长绳,紧紧绑在了脑中,被人一把扯住,狠狠地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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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靠在药桌前小憩的女子脸色变得煞白,苍白的手抓住凳沿,不停的发抖,十足的力气让原本就消瘦的手指显得更加骨节根根分明。
“谷主,谷主。”
顾绛河只觉得胸肺越来越寒冷,不停地倒入寒气,冰冷的气息让她感到透不过气来,猛然地开始咳嗽了起来。
九夏猛地展开手中的披风,将她盖在了顾绛河的身上,牢牢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随后赶来的红妆也是连忙掏出怀中的玉瓷瓶,倒出里面的一颗棕红色的小药丸,将她放到顾绛河的唇边,虽是难受的紧,却是条件反射,顾绛河乖乖地张开了嘴,任由红妆将药丸喂入了她的口中。
寒入阴维经,肺部阴冷刺骨,沉疴入骨,一旦发作,头骨疼的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
“好疼,好冷。”
虚弱的几个字从顾绛河的口中倾吐出声,轻的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红妆将玉瓷瓶随手搁在桌上,随后便将一个紫金手炉塞进了顾绛河的手中,冰冷的双手触碰到温暖的手炉上,方才感受到一丝丝暖意。
九夏的双手散发着阵阵的药香,竟是不知擦了一些什么药草在上面,站在顾绛河的身后,轻轻为她按住脑后的穴位,过了一会儿,终于一声倾吐从顾绛河口中吐出,缓缓睁开了眼睛。
“谷主可感到好些了?”红妆半蹲在顾绛河面前,身前的桌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挪开。
“无妨,只是又害你们受累了。”顾绛河的脸色被疼痛折磨的有些苍白,却还是费力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丝笑意来。
“谷内三月天本就比外面露气更加湿重,你这几日又穿的这样少,旧疾怎能不发作。”红妆有一些责怪地说道,虽然她与顾绛河差的也不过是十岁的年纪,却是她亲眼看着她从那么个小丫头长成如此这般的女子,也是亲眼看着这旧疾如何折磨着这个一身柔弱地女子,不免有些生气。
“不防事,我只是,又梦见了他。”顾绛河的眼神有一些暗淡,那个少年的身影,是已经刻在脑海里的疼,挥之不去。
“谷主。”红妆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蘼芜谷主救顾绛河回来的时候,她在场,甚至,是她亲手将她抱回的谷中,但是那个少年,却是那么跌跌撞撞地离去。当年的蘼芜谷主风华绝代,却古怪成性,救与不救,全看心情,根本让人无可奈何,“蘼芜谷主她…”
“红妆姐姐,这件事我从未怪过师父,师父救了我,还授我一身医术,我已是十分感激她了。”顾绛河的右手放开手中的紫金手炉,握住了红妆的手,掌心传来了因为手炉而有的一丝热气。
“谷主姐姐。”一声声清脆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踢踏踢踏的跑步声。
红妆整副心思都在忧心着顾绛河,忽而听见依依咋咋呼呼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有些闹心的说道:“这小丫头,真是越发地闹了。”
顾绛河揉了揉红妆的手,哑然失笑:“红妆姐姐,依依还小,别和她置气。”
依依气喘吁吁地奔进大门,粗心地她似乎也是没发现顾绛河的一丝一样,跑到她的身边,报告着她的消息:“谷主姐姐,那个染尘公子和他的那五个哥哥一起走了。”
“走了?”九夏也吃了一惊,“谷主已准备为他医腿,他怎的走了?”
听闻这消息,连红妆都有些差异:“先前不顾生死,拼死闯入药王谷,就是为了求医,如今毒未解,伤未治,着实令人费解。”
顾绛河因为方才痛疼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倒也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他们何时走的。”
“谷主一直在房内未出,他们便去寻了青阳姐姐,去意十分决绝,青阳姐姐拗不过,便领他们下山了。”
“下山了也罢,”红妆插上话道,“此人的伤和毒,都非同一般,要想医治,不得不耗费心力,近些时日谷内天气多变,谷主还是多休息为好。”
“随他去吧,”顾绛河倒也不诧异,淡淡说道,“他已留下十万两白银和夕颜花,不治,我们也不亏。”
“对了,他们临走前,留下了一样东西,说是留给谷主姐姐的。”依依猛地一拍脑袋,仿佛刚刚才想起来似的,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顾绛河。
将怀中的紫金手炉放在一旁的桌上,顾绛河接过了依依手中的书信,待得她掏出里面的信笺,铁画银钩的几个字毅然跃于纸上:不辞而别,情非得已,蒙谷主所救,留下信物,日后补下所欠二十万两白银。
这时她方才发现,若只得一枚信笺,这信封沉重地有些过分,便翻过来倒了一倒,“哐蹚”一声,一块通灵剔透,银润光泽的玉佩从信封中掉落了下来,掉在了顾绛河的身上,在手指触碰到玉佩的那一刹那,顾绛河竟然又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意,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拾了起来。玉佩静静躺在手中,方才发现,这块玉佩有一个巴掌大小,剔透地好像能够穿过它,看到底下的掌纹。
“好漂亮的玉佩。”红妆与九夏见得此玉佩,都忍不住称赞道。
白色中带有根根浅蓝色的流苏凌乱地散落在顾绛河的手腕上。但是就是这剔透透明的玉中,却参透着丝丝乳白色的丝,弯弯曲曲,却天然的组成了一个字。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