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这丫头一定有情况,平时这嘴里不饶人的人现如今竟然一句话不反驳,一会儿一定问问九夏才行。
对了,九夏。
顾绛河恍然想起了刚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有些急切地询问道:“青阳,找到九夏了么?”
“顾姑娘别慌,我已让凡萧去找九夏姑娘了。你们先随我回去,公子很担心你们。”
等顾绛河再见到染尘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金珠大叔带到了广场边上稍远处一个二层楼高的小酒楼。酒楼离广场稍稍远一些,故而也并没有那么多人在这凑热闹。
坐在桌边的染尘看到被南离洛带回来的顾绛河,一眼便看见了顾绛河发髻上的玉兰花。
“姑娘的发簪?”
顾绛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发,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发簪掉了,只能用街边的花代替一下。”
“南岳王来了。”
金珠大叔在栏杆处兴奋地叫喊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南离羽连忙扶起染尘,众人一起走到了栏杆边。
不远处的广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层层的百姓。
一顶华丽的八人辇轿出现在了广场的中间。
八个露着精壮手臂的轿夫将辇轿缓缓地放下,轿边的侍女立刻上前,掀开了轿子前用珍珠串成的车帘。
一袭靛蓝色长袍从珠帘处露了出来,领口和袖口都用银丝边镶绣着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刺有祥云图案的宽边腰带,头发全部向上竖起,带着一只纯金打造的发冠。
南岳王起身踏出轿子之后却回身,将右手伸向了轿口,此时,一只带着玉石戒指的手搭了上去。
“传闻南岳王及其宠爱自己的王妃,到哪里都如影随形,看来果然如此。”
南离羽在一旁赞叹道。
“哪能啊?”金珠大叔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你看看那女子的年纪,怎么可能是王妃,这是王妃娘家中最小的庶妹,王妃近些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王府,南岳王前年纳了这个庶妹进王府之后不管去哪都带着她。她长得和年轻时候的王妃有八分相似,所以有些人才分辨不清吧。”
果然,从轿中踏出一个美艳的女子。
身段起伏有致,玲珑剔透,看起来绝不会过二十。
“金珠大叔似乎并不喜欢南岳王?”
束发的银丝带从微微低着的头边上垂下,染尘从金珠大叔的言语中好似感受到了一些不屑。
“我本就不喜欢这些喜新厌旧的人,一个女子跟着你,等她人老珠黄了就换一个,不是一个好儿郎该做的事。所以我一直告诫我儿子,娶了媳妇,就要好好对人家,你说对不。”
“您说的是。”
“姑娘,是九夏。”
染尘正与金珠大叔说这话的时候,青阳却一眼瞧见了离广场不远处的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呼了出来。
顾绛河定眼一看,果真是九夏。此时的她被周围的人挤的有些无奈,看得出她想要努力的往后退出人群,奈何却无能为力。
顾绛河没有片刻犹豫,转身便向楼下跑去。
诺大的广场上,南岳王手牵着自己心爱的侧妃,站在台上享受着众人的欢呼。
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过去之后,他才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本王今日来祈福大会也是和大家一样是个虔诚的教徒,所以大家不必对本王过于关注。让我们一起等待教主为我们祈福,保佑整个滇南风调雨顺。”
教主—
教主——
教主———
酒楼上,染尘却有些微微皱起了眉头。
山高皇帝远,南岳王果然犹如传说中的一般,已经在整个滇南之地,几乎称起了王。
“教主来了。”
随着一声惊呼,广场中央翠竹搭建的竹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赤足而立。
明明没有什么风。
一身艳红如血的衣裳却好像能够随风飞舞起来。
一头墨黑的长发披肩而下,模糊了他的年龄。
一双邪魅的眼睛扫过台下热情的人群。
忽然—
目光停了下来—
人群中,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她就好像山泉一般清凉,秀美纤长。
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红衣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
十余年的时光,你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