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尽管吩咐。”
“我要你重新调查,当初我阿父的那件案子。”
影云抬头,迟疑半晌,“先生,当年陆太守的案子,不是老太公所为?”
此话入耳,她表面镇静自若,实际上内心早已翻腾。
自昨日与陆怀德对峙,她心中深知,父亲之死,或许与太公有关,但却不是主使。她要的,是找出谋划这一切的主使,并用她自己的方式替父报仇。
眼下,她当然很想承认此事,但心中百感焦虑,三年暗查的结果,竟然是白费功夫。
“我不能在此停留过久,往后通过密信联络。”陆昭漪挥袖,离开之际又转身交代,“还有一事,你取我手信,命天下盟左沁堂堂主,带三百人秘密入京,与你们配合。”
她的声线微凉,隐含着一丝沙哑,“记住,此事要做的干净利索,务必不能泄露他们进京的行踪。”
说时,她的眼神盯着影云,得到他肯定的回应,才放心的离开。
回陆家的路上,陆昭漪内心忐忑不安,不仅得知有人要暗杀自己,还知晓到夏裴时刻盯守着别院,不由得担忧起,将来朝堂之上,他会如何的对待自己。
……
一夜过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陆家上下仍是对她冷嘲热讽,一副看不惯的样子,甚至连侯府下人,也极为的不重视她,个个趾高气昂,令陆昭漪着实头疼。
“过分!”
这些天,府内上下所有人的态度,顾满全看在眼里,此刻愤愤不满。
“这陆家之人如此不待见七娘,若武公还在世,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远远地,陆昭漪瞧着他稚嫩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七娘,您还笑话我?”
陆昭漪放下手中的雕木与刻刀,“既然你闲的无事,不如就替我去送送信吧?”
说完,她从一旁取来,已经写好了的书信,递过去。
“这个,交到洛京南城的沁雨阁。”
听闻,顾满一时惊诧,“沁雨阁?天下盟?七娘这是要反击了吗?”
“嗯。”陆昭漪轻微点头,没再言语。
不过是个十岁孩童,记得快,忘得也快。下一刻,他就拿着书信,兴致勃勃的出门而去。
在他刚走后不久,雨棠苑外发出阵阵吵闹的声响,不久,就见两个女子冲了进来。
瞧着这两人,陆昭漪有些头疼,一个是二娘陆昭婉,另一个是五娘陆昭絮,平素总与陆承业一道,跟她不对付,即使放在三年前,鲜少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这二娘早已嫁人,五娘婚期将近,忽然来此,必然不会是善意。
想来,她蹙起眉头,打量了她们一番,“二娘好福气,成了人妇,还能随便出入侯府,苏家婆母待你不薄啊。”
“七娘!”陆昭絮趾高气昂的喊着,“你这般阴阳怪气,还当自己是陆家人吗?”
陆昭漪嘴角微咧,“五娘怕不是忘了,我早已被陆家赶出家门。倒是你,有功夫来我这儿找茬,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讨好你那未来婆母。”
“你……”
听她如此不顾情面的顶撞,五娘被呛住,涨红了脸,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干瞪着眼。
而一旁气得咬牙切齿的二娘,却忍不住了,“你如今成了军师弟子了不起啊,前日你一回来就对大兄大嫂不敬,又还将大父气得病过去,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日我就替大父教训你。”
说着,她外头进来两个打手,看样子是苏家家仆,瞧着他们手里刑棍,似要动真格的。
但陆昭漪也不带怕的,轻笑:“二娘好威风,廷尉府的刑棍都拿来了,可知私自偷拿刑棍,是要杖责的?”
“休要恐吓于我,来人啊,直接给我打!”陆二娘气急败坏,毫不在意她的提醒。
不过,陆昭漪也仍然镇定,转而,语气有些轻佻起来。
“也是,你背靠苏家这个名门,自然是敢为非作歹,不过苏常,真的就如此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