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在这份医方来看,应是能治愈病患,若真的能用此法,治愈病患,便可说明,这的确不是瘟疫,一种罕见之毒,此毒如何传播,暂且不明,但如今能如此大规模传播,应是有许多种途径。
她露出了苦笑表情,“此事非我能预测,而是多想了一种可能性而已,没想到竟真的能派上用场。”
众人纷纷点头。
但眼下要紧的是,得要查出,究竟是谁,在何时,又是在何地投得毒。若能查出此为何毒,便能找出解毒之方,才能彻底解决此次疠病。
以河阳公的病方,是强行逼出毒素的药方,其危害性仍然很大,有些体质稍弱的病患,若要强行逼毒则会有性命之忧。
因而,在这件事情之上,必须谨慎对待,不可莽撞。
“此医方,我等还需继续改进,争取能将此药效降到最低,且能够治愈病患,诸位认为,要多久才能改进好?”陆昭漪收回惊诧的神色,压制着内心久违的冲动。
河阳公思考一番,便回:“应还需一些日子,前面有自愿试药的,已有一些因此丧命,近些日子,药力稍缓,也有许多人不适,带此次我们试过之后,再改进几次,或许便能大范围投用。”
“如此甚好,今后医方之事上,还得接着仰仗陛下了。”陆昭漪语调一转,“待会儿七娘先去见一见大公主,便要回去商议要事,七娘先告辞了。”
“陆娘子慢走。”众人抬手施礼,目送她离开。
她从病坊离开之后,路过药坊,此处原是县城的市坊,由于较为空旷,此地已经搭了数十架药锅,官吏、郎中与大夫们,满前忙后,有的端着药锅,来回在药坊与其他病坊之间游走,还有些人正全神贯注的熬制汤药。
在他们其中,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眉眼之间,却与武公、夏裴相似,这应该就是夏氏。
缓步走上前去,陆昭漪与夏氏打声招呼,询问了药材是否还够用,而夏氏却也欣然接受,一副平常妇人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出,曾经她是威名天下的武公之女?
当记好了他们所需药材与物资,又派人去转达,让皖口和颍上的人过来运送所需物资。
之后,她便转头撤回城外夷人馆。
……
“芷芸!”
一回到夷人馆,陆昭漪连忙取来茶具,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水,立刻唤来曲芷芸。
“娘子何事?”曲芷芸快步上前。
“这次不是瘟疫,是毒,你知道吗?”陆昭漪抓着她显得有些激动,“先前就猜到这个可能。你立刻写信通知影风,让他务必查出成德县过去两月来,进出之人的名单,并且留意江左一切可疑行径。”
这样的疠灾,是从成德县开始的,那必然有所线索,因此,只要找到下毒之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出毒源。
这也是离开京城前,她坚持要带专门研究解毒郎中出发的原因。
曲芷芸居然也很是震撼,并不敢迟疑,立马转头便去研磨,给去卢江郡城传信,而陆昭漪却仍旧站在门口,凝望着漆黑夜色。
“这两日,想法子召集三郡郡守,一同议事!”她似乎是自言自语。
可是,她知道,这件事实现起来并不简单,除非趁着深夜,离三座郡城最近之处,夜间谈完后,立马赶回各自所在病城。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找出舆图,摊在地板上,仔细打量着淮南三郡的堪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