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咬着后槽牙,眼睛里充满了愤恨。
“等我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葛丘已经把我婆姨的尸体扔进了乱葬岗。”
“真是个畜生!”湛星澜听着都来气。
“后来,我一纸诉状将他告到了官府,可是开庭那日,葛丘竟然派人挟持了我的甜儿。那时候甜儿才五岁啊。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撤回了诉状。”
“这五年我在京城找了铁匠铺为生,本以为能与甜儿好好地过平淡的日子没想到两个月前,葛丘突然找上了我们,还假意和我言和,说是给我一笔钱当做赔礼,只要在纸上按下手印就行。可是我不认识那上面写了什么,自然也不信他的鬼话,说什么都不愿意按手印。”
“葛丘见我不从,干脆让人强行按着我,比我按下了手印。我怎么都没想到,葛丘竟然看上了甜儿!”
“她还是个娃娃呀!”
“他说我要是不交出甜儿,就要赔给他五百两。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受人指使绑架了你。”
丁未说完了自己故事,已经是泪眼婆娑了。
湛星澜听着他的遭遇,也不再像刚开始那般畏惧了,反而更多了许多同情。
“武库署监事也不过是个九品官,当年卫尉卿贪墨一事牵连甚广,竟然没查到他的头上,看来他背后的人来头不小。”
平四叹了口气,说道:“湛家娘子,我虽没有大哥这般苦命,却也被葛丘害得不轻。当初被撵出来以后,家中老娘就一病不起。葛丘几乎断了我们所有的后路,我实在没辙只能去赌坊碰运气。可是没想到,这一赌就再也停不了手了。”
“丁大哥,平大哥,若是你们信得过我,便将我放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们除掉葛丘。”
湛星澜坚定地说道。
丁未和平四面面相觑。
眼神交流过后,丁未上前解开了她脚上的绳索。
“我可以放了你,但是如果你敢耍我们,我豁了命不要也一定杀了你。”
丁未威胁着她,他的眼神是被逼上绝路的人才会有的那种眼神。
湛星澜很清楚,他不是说说而已。
“放心,你们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让你们失望。”
“只能先委屈你在这儿将就一晚了,明日一早我们就把你送回明国公府。”
丁未说罢就拉着平四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同时,传来了锁链碰撞木门的声音。
湛星澜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这一劫算是勉强过了,要不是她无意中看到了那只铜制小花,后果不堪设想。
她躺在枯草堆上,望着门外那一抹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距离湛星澜失踪已经过去了半日。
厉清尘出动了凌樨阁的人四处寻找湛星澜的下落。
傅玄麟和闻人琢也带着人马找了整整一夜。
他们在杂乱的泥脚印里仔细分辨着跛脚男子的踪迹,一路来到了东山。
可东山上四处都是碎石干草,泥脚印的线索也断了。
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直到天渐渐明朗都一无所获。
傅玄麟心急如焚,愤怒和焦急充斥着他的神经。
程星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他,如今湛星澜也生死未卜。
他憔悴的抬头望着天。
天边的一轮明日露出边沿。
百里墨匆匆跑了过来,对傅玄麟说道:“王爷,未见山来报,说已经查到绑架湛娘子的人极有可能是从前武库署的铁匠。”
“铁匠?”傅玄麟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道:“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
厉清尘也同时收到了消息,带着人马赶往东山。
东山前武库署军器库内,遍地杂草丛生。
阳光穿过破损的窗户洒落在丁未的脸上。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抬手晃了晃还在熟睡的平四。
“醒醒,天亮了。去把湛家娘子叫醒,带她回明国公府。”
平四揉揉眼睛,从腰间掏出钥匙起身去开门。
突然,一阵猛烈的砸门声传来。
“有人来了!”
丁未和平四如惊弓之鸟,顺手抄起了桌上的刀子举在胸前。
“赶紧开门,带着湛家娘子从后门走。”
平四被吓的魂不附体,应了一声便拿着钥匙往锁孔里捅。
可他太过害怕,钥匙怎么都捅不进去。
“快点啊!”
丁未一吼,平四手里的钥匙干脆直接吓掉在了地上。
“让开!”
丁未将平四推开,捡起地上的钥匙便要开锁。
军器库的大门年久失修,随着众人的强推,大门轰然倒塌。
正当丁未打开锁链之时,傅玄麟一脚踹开了前门,丁未持刀便要劈向傅玄麟。
惊险万分之际,傅玄麟一只锐利的飞箭精准的射在了丁未的手上。
丁未尖叫一声,鲜血四溅。
一旁的平四看傻了眼,赶忙扔掉手里的刀,扑通跪了了来。
少顷,二人便被翎王府的护卫团团包围。
湛星澜睡得十分不安稳,整个身子都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睡梦中,她好像看见有一束刺目的光芒打在了一个挺拔的身影上。
那身影焦急的朝她而来。
“湛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