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真是难为蔚太府卿与崔夫人一片怜子之心了。为了蔚琇娘子,两位什么都愿意做。
原来昨夜那个女人对着窗子抛洒的是血,她到底要做什么?
几人走进了屋中,只见蔚琇的尸体安然地躺在木床上,与昨夜湛星澜和百里墨所见到的尸体一模一样。
只是蔚琇的嘴唇突然多了一道裂口。
那道裂口想必就是昨夜那女人用匕首划出来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湛星澜心里存了个疑影,故意神情哀伤地举步走上前去。
蔚琇妹妹,你死得好惨。想当初我们一同在舜华监,那日子虽然苦了些,可至少我们纯真快乐。这才过去了多久,蔚琇妹妹你就
她走进前去,抹着眼泪细细观察着那道口子。
看口子的边沿,的确是匕首所为。
可是这口子未免有些太奇怪。
口子自唇珠右侧而起,直至她的鼻下停止。
看上去很像是一种先天的疾病,名叫唇腭裂。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蔚琇的嘴唇弄得像唇腭裂一样呢?
好些疑点在湛星澜的脑海里不断地翻来覆去。
可她却毫无半点头绪。
见湛星澜对着蔚琇的尸体哭了好一阵,崔夫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落泪。
若是琇儿知晓王妃娘娘待她如此情深义重,想必她一定会感动的。
崔夫人言重了。只是本王妃觉得好生疑惑,蔚琇妹妹为何连一个灵堂都没有。
这
就在这时,门外闪过了一个身影。
湛星澜瞧得真切,那个身影分明就是昨夜来这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站住!
门外的人影立马停下了脚步。
蔚太府卿和崔夫人尚在疑惑之中,却见许菊梅从门外走了进来。
妾身蔚许氏,见过翎王殿下,见过翎王妃娘娘。
这位是?
蔚太府卿回道:她是老臣的妾室。
湛星澜审视地看着许菊梅,问道:许娘子,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许菊梅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将手背在了身后。
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这时,傅玄麟说道:许娘子,本王奉皇命彻查蔚琇娘子之事,一切可疑之人与可疑之物本王都有权过目,还请许娘子拿出来。
许菊梅看了一眼蔚太府卿,等待着他的示意。
只见蔚太府卿无奈地点了点头。
许菊梅只得将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捧着递到了傅玄麟和湛星澜的面前。
符纸?
是。
这些符纸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禀翎王殿下,这些符纸不过是妾身拿来镇宅子用的。
哦?蔚府前脚出了人命,后脚许娘子便求了镇宅符纸来,难不成许娘子在害怕什么?
翎王殿下,妾身自幼胆小畏鬼,如今蔚琇娘子无端亡故,乃是冤魂。妾身求几道符纸以求心安,难道也有错吗?
许菊梅低眉顺眼地说着,语气强调都充满了委屈,让人找不出半点反驳她的突破口。
湛星澜看着许菊梅如今这般恭顺委屈的模样,又想起了昨夜许菊梅阴冷恶毒的模样,不禁一阵胆寒。
可湛星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论演技,她绝不输许菊梅。
许娘子,真是巧了,本王妃也十分畏鬼。前阵子本王妃住在宫里的时候,有一位岁公公被父皇下令活活打死了,本王妃听闻后吓得可不轻,夜夜都能瞧见岁公公半身是血的站在本王妃面前。
瞧着许娘子是位在行之人,这符纸想必极为灵验。还请许娘子告知这符纸来处,本王妃也想去求几道。
许菊梅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符纸是住在天峤山的悔青道长所画。
本王妃改日便亲自去天峤山求符,若有效用,本王妃一定厚礼相谢。
今日傅玄麟与湛星澜来这一趟蔚府,收获不多但至少寻到了一丝线索。
回王府的马车上,湛星澜若有所思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许菊梅就是昨夜进入屋子换粟米的那个女人,也是她在蔚琇的嘴唇上划了一道口子。可她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
对了夫君,你可听说过唇腭裂吗?
那是何物?
就是婴孩出生的时候,上嘴唇有一道裂口。
原来澜儿说的是兔缺,不过这样的婴孩在夙寒国被视为不祥。若是生出的婴孩生而兔缺,则会被立即扼杀于襁褓之中。
什么?这也太残忍了!就算生得先天不足,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的确很残忍,可这种认知早在前朝时便已经有了。
湛星澜蹙眉,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兔缺婴孩感到惋惜。
突然,她的脑海里精光一闪!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