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星想了好一阵,才在石板上写了三个字,“炒鸡蛋。”
卫玄真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丁南星好几秒,看得对方都怪不好意思的。
西门庄在旁边没做声,炒鸡蛋对丁南星来说肯定不是最好的食物,显然,她是真爱这个。
跟着,卫玄真又提问了,她第二个问题更不着调了,“你知不知道你脚上的丝袜是哪一家产的,是哪个系列?”
丁南星没有怎么犹豫,先是写了“印云记”三个字,然后拿着笔停在半空中半天,最终对卫玄真摇了摇头。
她知道她自己脚上的丝袜由印云记制造贩售,具体是哪一个系列,她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她从来不会去挑选这些,都是委托一个女学徒去买,要穿的时候就随便拿。
第三个问题更离谱了,“你平时洗头发用什么。”
这问题一出,瞬间,丁南星眼睛一亮,刷刷刷的写起来,她手里那块石板都明显不够用。
她写满了一下,擦掉,再写,再擦,有写,又擦,终于是把她要说的话写完了。
她洗头用皂角水,还有淘米水混合一堆药材熬制的水,再配合草木灰和猪油和一些香料制作的胰子。
其中那一堆药材水是她自己弄的方子,并不是什么秘方,但是别家没有她家这个体量,也不想她家有几十年的口碑,做不到低成本和高商誉,所以京城里高端的洗发药水基本出自他家。
到了这里,西门庄和卫玄真对丁南星有了初步的认识。
丁南星不太爱享受,她说喜欢吃炒鸡蛋,既不是可以简朴,也绝谈不上奢侈,就是她真就喜欢这样对她而言很普通的,丝袜那一个问题所显露出的也是同样。
从她的动作神态来看,她看似有点木讷,放不开,但到了她的领域就很健谈,对于制药乃至商业都有不凡的认知,别人家没有足够的体量,做不到低成本和高商誉不是一般的二十来岁的女人能说出来的话。
卫玄真轻舒一口气,眼神严肃起来,问,“你杀过人吗?”
丁南星愣了,她的表情不是被吓到了的那种,而是那种因为一下转折太大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隔了一会儿,丁南星写道,“没有。”
卫玄真又问,“那你见过人病死吗,什么感受?”
丁南星擦去文字,又是一番写了擦,擦了写,“没见过人病死,但是见过尸体,肠子都流出来了,想凑近看,但是被拦住拽走了,感觉很臭。”
这一下,卫玄真露出了笑容,“你绝对是栋梁之材,我看好你,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到时候一起还中南路一个大大的青天。”
丁南星给卫玄真搞迷糊了,别人都说她医术很好,就可惜了是个女人,她怎么就成栋梁之材了?这不是形容当官的吗,她那会当官啊,那七本书她就看完过《百言》,小时候当故事书看的。
西门庄笑了,他也觉得丁南星是栋梁之材。
她背景虽然不深,但是有,拳头不大,但够用,关键够有胆量,这就是当官的好材料了,只需要西门庄和卫玄真这般的卧龙凤雏好生教导一番,那就是妥妥的栋梁。
之后,西门庄送丁南星回去。
这时,云知出现,“多好的人,要被你们两个带坏了。”
卫玄真眼睛一斜,“你跟我这么多年,不还是这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