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道:“他们找我干什么?我又没好处给他们。”
高配雨道:“掌门不参与帮派争端,是以不知。这舟山府就好比是一把称,各种帮派势力是那称上的东西,罗府则是用来平衡各方势力的那一个秤砣,如今秤砣没了,东西就称不起来啦。各家势力半斤八两,打来打去的谁也讨不着好,这时候怎么办?当然是最好能找到一个新的秤砣。”一边说一边手里比比划划。
沧海道:“说到头我就是一个秤砣是吗?”
高配雨道:“掌门莫恼,秤砣只是一个比喻。别小看这秤砣,舟山府人人都想做它,只是实力不允许而已。虽说罗衡为人阴险,但过去这么多年,也只有他当得起这块秤砣。”
沧海道:“府衙大人呢?”
高配雨道:“府衙大人是官家人,跟罗府可不一样。官家有官家的规矩,各方势力都是修炼之人,自有修炼之人的另一番规矩。官府若是干涉太多,反而是捏合不起来的。”
沧海道:“那找我又有何用?我又不是罗衡。”
高配雨道:“掌门虽不是罗衡,但道上都传言罗衡是死在你的手上。他们此刻心里都在想啊,罗衡是舟山府这把称的秤砣,但这个秤砣现在被人干掉了,那干掉他的人岂不是更厉害的秤砣吗?”
沧海道:“打住。别张口秤砣闭口秤砣的好么,听起来好像吃铁长大的一样。”
高配雨道:“掌门息怒,比喻,比喻。所以罗衡一死,各势力都在探听咱们沧水派的虚实。本来就已有不少人将你视为下一个秤砣……下一个罗衡……啊不,下一任舟山话事人,如今你住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你跟府衙大人交好,那就更不得了啦,放眼舟山,谁还敢跟咱们沧水派过不去?”
沧海道:“敢情还是借着府衙大人的威风。”
高配雨道:“谁的威风不重要,重要的是各个势力都在往咱们身上靠。掌门你说,咱们收是不收?”
沧海道:“你来找我就为这些破事?”
高配雨道:“对啊,事关沧水派的门楣光大与否,你不点头,我可没这个底气。”
沧海道:“瞧你这点出息。就这样,赶紧散了吧,一堆人聚集在府衙大人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一边说一边往府里面走。高配雨急道:“那这个事情到底如何办?”
沧海头也不回道:“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高配雨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喃喃道:“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到底是应该怎么办?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会不会被人打死?”
沧海打发了高配雨,进去跟沧百重说起此事。沧百重哈哈大笑,连说“有趣”。突听一人笑道:“何事有趣?”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梁振东。各施一礼,沧海道:“府衙大人出关啦。”
梁振东道:“那金凉国妖人好生厉害,老夫治疗了这半个多月才勉强能出门行走,完全痊愈估摸着还要两个月。”
沧海道:“府衙大人修为高超,晚辈佩服得紧。我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不知几时可以入职?”
梁振东微微一愕道:“入职?”
沧海道:“是啊,当初大人邀我到府衙做事,晚辈既然答应了,自然不能背言。”
梁振东笑得极为爽朗,道:“沧少侠愿意做我府衙这个缉长,老夫当然是百般欢迎。不过此事初衷原是为了救你以免罗衡起疑的借口,当时事态如此,难免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做不得准。沧少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沧海愕然道:“借口?大人当时是有心要从罗衡手里救我出来?”
梁振东道:“正是。”
沧海道:“大人恩情,永没敢忘。只是那时大人与我素未谋面,何以却耗费心思去跟罗衡周旋要人?又何以知道我被他囚困在罗府?”
梁振东道:“你忘了有个人在罗府里做事吗?”
沧海一拍脑门,恍然道:“周合周侍卫!”
梁振东道:“不错。几个月前,周侍卫他们追踪那金凉国妖人到了云霞镇,恰逢我也受邀去了那边协查案情,因此相遇。当时有一段时间案情茫无头绪,张侍卫只怀疑凶手是敌国潜入的间谍。我想起从前暗中调查罗衡,似乎有些通敌的蛛丝马迹,因此跟大家一说,当即决定分头调查。张侍卫留守云霞镇。周侍卫佯装作江湖上的修炼散人,打进罗府,博得罗恒的信任。詹侍卫则被我安排成舟山府新晋门派清溪派的当家人,去调查他下面附属帮派的情况。”
沧海道:“飘雪侍卫长呢?”
梁振东道:“飘侍卫长却是后面收了消息从别处赶来的,也幸亏有她,才得以制衡那金凉国妖人。至于后来那妖人杀了罗家父子借势突破,却是谁也没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