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还在坐在堂前,门外月亮初升,满天星光,偶有虫鸣,一阵风吹来,果有寒意。
耶律神通瞬间清醒,而浑身皆已汗透了,就如生了一场病一般,回想刚才梦境,历历在目,他犹自害怕,心咚咚直跳。
几名护卫听到他叫,急进来查看,阿里奇也进来了,上前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耶律神通定了定神:“啊,没什么,刚才伏在案上,做了一个梦。”
阿里奇问道:“敢是噩梦么?”
耶律神通点头。
阿里奇命人递上一碗醒酒汤,给耶律神通喝了,又安慰道:
“殿下擒得梁山贼杨志,时迁等,乃是大功一件,虽做了噩梦,梦都是反的,小人觉得此乃吉兆,要不,让洞仙侍郎先生来参详参详。”
耶律神通便立即叫洞仙侍郎,把刚才的梦与他说了,又说道:
“本王杀人如麻,一向鬼神不惧,自来没做过这种梦,今天却是古怪,先生是高人,又善测事占梦,可知是为何?”
洞仙侍郎闻之,心下却觉得不妙,捻须思索:
“如今是八月天气,殿下连日忧思劳作,身体疲倦,日间又饮了酒,伏案歇息,为阴风所乘,做了噩梦,也不算异常。
只是这梦却也古怪,一手持剑,乃金戈之像,一手持头,乃败亡之形,此人既着衮服,身份当不一般,或者是夏金已故之君,又或者是宋皇,乘着阴气而来,恐欲与殿下不利也。”
耶律神通摇头道:“不对,观其服色,并非金夏之君状貌,也非宋皇。”
“既非他国之君,难道是大辽之主么?”
“这......”耶律神通闻之,细思道,“也不应该,如是大辽之主,我为其子孙,何故吓我?”
洞仙侍郎沉思,觉得王爷做此噩梦,本国之故主在御花园持剑断首,双目流血,大非吉兆,乃是血光之祸,只是不好深言,敷衍道:
“也不算是吓你,或者只是提醒殿下,祖宗创业艰难,欲使殿下时时在意,刻刻自勉,以保大辽之基业也。”
阿里奇道:“只不过一个梦而已,人谁不做梦?殿下不必过多联想,就如洞仙侍郎先生所说,殿下过于劳累,饮酒吹风,以致做梦,并无其他干涉。”
耶律神通闻之,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遣退二人,独自回房,躺在床上,想要闭目休息,却思绪翻腾,怎么也睡不着。
他又起身,在屋内走动,觉得不知为何,心意烦乱,甚是不安。
耶律神通忽然又想到母妃郑氏,自那日去看她,又有许久日子没有去了,也不知她身体好没好,一时极为挂念,忽然心念一动,要去望她一望。
思量已定,也不惊动别人,自己悄悄换了夜行衣,潜了出来,他对皇宫十分熟悉,不到半个时辰,便在郑妃院内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