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讲这么一个糟糕的故事。这座城市很小，却什么人都有，俺不奇怪。”

老板的话说的很轻巧，措辞一脱口而出，就落到了地上，随着那些污物流进了下水道，再也不见了踪影。

“那老板有没有听说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无根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稍纵即逝。

“俺不懂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俺只知道一碗面1毛5，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老板一边收拾着零碎一边说，他好像有永远也干不完的活。

“好吧！话就唠到这吧！该收场了。”无根生起身，空无的气息像烈焰般缠绕在他周围。

无尽的夜色，流淌在大地之上，月色凄凉的光芒里好像含着柔情似水。

两道疾驰的身影，从夜空中划过，像两道细线消失在夜的尽头。

“无根生，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事情又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要翻这些陈年老账吗？”

身前还带着围裙的面店老板，犀利的跳跃在旷野之上，冲着身后的无根生吼道。

无根生没有说话，在月色渲染下他的脸很苍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恶，既然甩不掉那就做个了断吧！”

面馆老板一咬牙，飞速向前的身体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在干裂的土地上摩擦出一个拗长的拖尾才停下来。

无根生紧随其后，身子像一阵戛然而止的风，立在月夜之下。

“没想到今天竟被你这个全性妖人给逼得走投无路，真是可笑啊！”

面馆老板一改刚刚憨厚的态度，表情狰狞的说道。

“可笑的话，就多笑几声吧！”无根生抬起手，声音静若止水，在空荡荡的黑夜里传了很远才停下来。

“没错，那家伙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我没有让他好受。这个家伙背叛师门勾结你们全性妖人，给门派抹黑，他死有余辜！”

“你知道他临死前有多不甘吗！他用嗜血的大嘴，叫着你无根生的名字，说你害了他们，是你害了他们啊！”

老板指着无根生，深恶痛绝的说着，因为情绪激动而吞吐出的唾液在月夜下颗粒分明。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无根生抬起眼眸，那表情只能读出一个字，冷！极致的冷！

“他还说啊！他还说他不后悔，这个叛徒口口声声说他不后悔，我唾弃他，这个畜生在临死前还要给自己立牌坊。他说他是跟无根生结拜而不是全性，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为了防止他再出言不逊，我结果了他。”

老板大手一挥，双眼血红，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一幕，他的师兄，那个师门最受瞩目的后起之秀，浑身是血的趴在他脚下，死后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意，仿佛他不是死去而是重生。

许多年来，那个表情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他被无数次惊醒，望着窗外空荡荡的夜失眠到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