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家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也不知是福是祸。
以前在尚武堂时,李傥性格并不是这样,温和、谦让、大度,去了辽东几年,整个人都变了。
当然,这样的人更适应这个时代,对华夏而言利大于弊。
不过这种狠人,除了李跃能压着,太子肯定压不住。
王猛、桓冲看完战报也是一愣,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李跃扫了一眼李俭,他亲自将这份奏表送上来,已经表明了他对此事的态度。
国事好办,家事难断,两人都一声不吭。
“李傥灭代国有功,封玄菟郡王,升征东将军,封杨略为渔阳郡公,其他有功将士,兵部按军功大小封赏之。”
功就是功。
当年刘聪攻破长安时,石勒追杀王衍时,没见他们心慈手软,杀的人更多。
对外族就该如此,如果代国攻破长安,他们会手下留情么?
唯一让李跃难以接受的是,李傥直接睡了拓跋什翼健的妃嫔,这事做的有些不地道……
凭此灭国之功实封一国都够了,为了照顾李俭,只封一个郡王。
不过加了征东将军,等于给李傥指了一条明路。
东面还有高句丽。
有这么一个儿子,李跃感觉高句丽以后用不着自己动手了。
辽东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有了讨平高句丽的实力。
“太子意下如何?”李跃目光转向李俭。
“父皇英明,兄长骁勇善战,实乃大梁之福。”李俭神色平静。
对他而言,只要没将整个辽东封给李傥,就都还能接受。
李跃只能尽量一碗水端平。
眼见气氛有些低沉,王猛和桓冲拱手退下了,只剩下父子二人。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跃现在明白为何古代这么多夺嫡之争,手心手背都是肉,李俭是自己的儿子,李傥也是。
稍不留意,就会厚此薄彼。
李俭道:“六兄之功,远在其他皇子之上,一个玄菟郡王,不足以表彰其功。”
“哦?那你觉得该如何封赏?”
“儿臣以为,不如将北海封为周国,立六兄为周王。”
“北海?”李跃笑了一声,“以老六的性子,他若留在北海,只怕十年之后,大半个漠北就是他的,二十年后,周国拥十余万骑兵,你如何对付?”
李跃直接挑明了。
任何势力在草原崛起,就一定会南下,这是地缘宿命决定的。
奏表上揭发的不仅是睡拓跋家的几个女人那么简单,李傥还收了一帮代国能臣干吏,选拔四千精锐,纳为部曲,号为“北海骑”……
有王猛、桓冲在,李跃不便太过声张。
“儿臣不惧。”李俭一脸从容之色。
“同室操戈,你不惧,朕惧,漠北绝不可立国,辽东亦不能立国,等灭了高句丽,朕将他封到海外,以免手足相残,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亲兄弟。”
中原周边肯定不能再有封国。
李傥有进取的野心,李跃求之不得。
这年头有能力的人除了王猛,谁没有野心?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李俭眼中掠过一阵感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