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去吧。”宋粱轻叹口气。
齐陈很意外:“太子可是派人刺杀陛下,他是对您动了杀心,您当真不准备处置太子?”
宋粱道:“宋然是朕的亲弟弟,朕只当他这次是在胡闹。待日后有机会,朕会去同他聊聊。他想要什么朕都会给,朕会去哄他的。”
“陛下不该这么心软的。”
“那齐指挥使以为,朕当如何去做?”
“应按律法处置。”齐陈毫不犹豫答。
于他而言,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关系。
宋粱抬眸望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要朕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您留他一命,便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威胁。”
宋粱听他这样说,忽然有些害怕。
于齐陈而言,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杀?
倘若终有一天,她对齐陈有了威胁,那齐陈是不是也会杀了她?
宋粱压制住心中恐惧,问道:“可他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齐陈,于你而言,人的生死究竟算得上是什么?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就该除去?就该死?哪怕是至亲之人都不饶恕吗?”
齐陈这样,和柏丞有什么区别?
他为何会这般不近人情?
齐陈对她这般反应很不理解,他沉声道:“陛下为何对此事这般激动?臣只是觉得,国有国法,当按律法处置。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陛下手里,陛下若是下定决心对此事置之不理,臣也绝对不会干涉陛下。”
闻言良久,宋粱情绪才缓和了些。
“齐陈,朕只是想问你,于你而言,什么样的人犯了错才值得你去饶恕?”
齐陈答得利落:“对江山社稷还有用之人。”
宋粱又问:“你觉得,朕于江山而言,可算得上是有用之人?”
齐陈竟有些犹豫,良久才回答:“陛下如今并无治国之能,从前也铸下许多大错,臣以为,陛下于江山并算不上重要。”
甚至可以说,若是给大昭换个皇帝,大昭会国运亨通,百姓也能有一天过上远离战乱,安居乐业且富足的好日子。
宋粱闻言彻底愣住。
看来齐陈是真不怕她发火。
齐陈又继续道:“陛下或许觉得臣不该说这些......”
他还没说完,宋粱便打断他:“你自该说这些话,朕也会给你一个答复,朕一定会改,一定会让你看到改变。还有,你记住了,朕会去做个好皇帝。”
“很好。”齐陈似乎对她的答复很是满意。
他又道:“邺城战事臣也早已想好对策,陛下不必再忧心此事,臣会为大昭安排妥当。”
宋粱眸中意味不明,“齐指挥使,你如今的权力,当真是够大的。”
什么时候他一个北镇抚司指挥使,都能管到边境战事上了?
到底是谁给他的权力?
齐陈解释:“陛下言重了,臣从未有过什么权力,这一切还得多亏陆将军。陆将军的病臣已托人治好,很快他便能领兵重返战场,也算是为陆家戴罪立功。届时,他只需在邺城撑到架火战车全部造成,大昭这一仗,便必然能赢。”
“此事朕会去照你说的安排,你莫要再管。”
她万不能让齐陈手中权力过大。
宋粱又接着道:“但大昭如今武将过少,朕准备命陆将军从军中提拔几位武将出来,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