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给刘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苏瑾跟冀鋆进佛堂落座,而刘嬷嬷则拉住了慕嬷嬷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慕嬷嬷也正好不想去凑热闹。
一路走来,冀鋆身上的蛊虫没有动静。原身娘亲给她身上种了蛊虫,当遇到毒物或者危险的时候,蛊虫就会根据程度躁动。
苏瑾一个人与她主仆在一起进了室内,两个嬷嬷就在门外,见状冀鋆判定苏瑾就是有事情要说,不会动什么手脚,略微放下心来。
但是,握着帕子的手还是不自主地紧了紧。
苏瑾上下打量冀鋆,赞道,“大小姐真是好容貌,我们侯府的几位小姐都被你比下去了!”
冀鋆被夸的脸有些不自在:“苏姨娘,见也见了,有什么话快说吧!大家都挺忙的,你看,就年前这段日子忙,是忙完了这样忙那样!我一早起来,就忙着为过年做准备,虽然不用我蒸饽饽,剁馅子、包饺子啦,也不用准备年夜饭啦。但是,我得忙着打赏下人,还得让我家铺子的伙计掌柜的轮班休息,哎呀,事儿多着呢!还有——”
苏瑾听的一愣一愣的,插不上话,好容易截住,忙道:“是是,都忙!大小姐,我就喜欢快人快语!”
言罢,苏瑾凑到冀鋆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冀大小姐,您是聪明人!咱们合作如何?您找大公子就敷衍敷衍一番算了,这铁定是一笔赔钱的买卖啊!您看,如今,没找到大公子,夫人不可能给您太多的财物。您得搭钱搭人,出工出力!这多不划算!”
苏瑾觑着冀鋆的表情,又笑笑道:“大公子回来了,还能娶你是怎的?可是,要是大公子回不来,我家相林就是侯府的世子,我也不让您白忙活!咱们两家结亲可好?你看,你家是商户,原本不可能嫁入我们侯府,但是,现在相林是庶子,娶你也不算太掉价,等将来,你成了世子夫人,未来的淮安候夫人,你冀大小姐就是一步登天,赚大发了!是不是?”
冀鋆暗哼,看起来自己没猜错啊!洪相林那一出果然是为了这个!
看起来儿子出师不利,做娘的亲自出马了!
想借她的手打击杨氏,让她冲锋陷阵,还看中了她家的财力想据为己有,又拿她商户女的身份来贬低自己,苏瑾,你真当你儿子是绝命毒师啊?不,旷世奇才!
气得自己都想起美国电影了!骨子里看不上她,还觊觎着她的东西!
苏瑾,你病的不轻,得治。
冀鋆舒展柳眉,眼神清亮,徐徐站起身,直视苏瑾:“苏姨娘,怪不得这些天你家相林公子每天都打扮得跟个花老豹子似的!张牙舞爪,啊!不对,是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冻得一脸鼻涕地站在丹桂苑的附近吓唬小动物!我还以为你家相林公子在练什么绝世武功,要冬练三九、江湖在手!想要冻遍全身,唯我独尊!这是冬天,没有花花草草,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草草得为相林少爷竟折腰!”
苏瑾一时没听懂,疑惑道:“花什么?”
芍药正色道:“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再说过,请您一定要努力学习京城语言,千万不要总说方言!苏姨娘,我家小姐说的是,花老豹子,我们家乡对老母鸡的叫法!”
苏瑾闻言气极,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突突地疼。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是京城内外都少有人比得上的翩翩公子、俊俏儿郎!
她一个商户女居然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跟她提亲,是看得起她!就这,她还劝了洪相林好几日,洪相林才勉强答应的!
苏瑾允诺儿子,等娶回来这个商户女,把冀家的财产都夺过来后,至少给他纳七个、八个妾室!一晚上去一个妾室那里,妥妥地让冀鋆独守空房!
至于外室,随儿子喜欢,反正,到时候,她的独一无二的儿子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到时候,就是拿牛奶洗脚,拿银子垫凳子,杨氏也不敢放一个屁!
苏瑾使劲平复一下怒火,严肃地道,“冀大小姐,我诚心与你合作,还望你别——”
“别不识抬举是吗?”冀鋆肆意张扬地笑了:“苏姨娘,就是大公子不回来,侯爷也不止洪相林一个儿子啊!你有什么本钱跟我谈合作?”
书里,洪培菊后来还把侄子洪逑滨接进了侯府!
苏瑾定定地看了冀鋆片刻,忽而露出一个自以为妩媚的笑容:“我也不怕告诉大小姐,侯爷亲口答应我的!他说——”
“床上的话你也信?苏姨娘,枉你吃了这么多的饭,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冀鋆不耐烦地打断苏瑾:“你是洪培菊第一个女人吧?没少跟你海誓山盟吧?那为啥这些年一个姨娘接着一个姨娘,一个通房接着一个通房?”
冀鋆兴致索然,以为苏瑾是个要搞宅斗事业的,闹了半天,还是个恋爱脑!
苏瑾恼羞成怒:“我家侯爷是什么人!当然要三妻四妾!哪像你们冀家那帮没出息的男人,守着一个女人就当成个宝贝!”
冀鋆深感无趣,道不同不相为谋,掏了掏耳朵,笑道:“苏姨娘,那我就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再迎来几个姨娘姐妹,祝你们争风吃醋,鸡飞狗跳!”
“冀大小姐,这里是佛堂,不是你们丹桂苑,污言秽语也该看看场合,触怒了神佛,给阖府带来灾祸,你可承担的起?”
扣帽子啊?冀鋆才不理她,理她,就等于把自己拉低到跟她一个层次!
冀鋆转身欲走,大过年的,话说完了,没啥啰嗦的必要!别言多语失,或者让她把自己的火气激将起来,失了分寸!
另外,冀鋆心里翻腾,看着苏瑾感到恶心,觉得再多听她说一句,怕被气得不想喂鸡!
苏瑾上前扯住冀鋆的衣袖道:“冀大小姐!”
冀鋆身上的蛊虫缓缓动了动,冀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