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石亨,拜见成王殿下。”
王府前庭,双手带着镣铐的石亨被带进来后下拜行礼。
石亨的长相甚是奇异,四方脸面,身躯高大,胡须很长,一直垂到领口。
“你就是逃将石亨?”
朱祁钰坐在椅子上,语气生冷的道。
石亨吓了一跳,这样的语气……
赶紧低头再拜,“罪臣辜负圣恩,战场兵败,愧对大明……”
朱祁钰道:“阳和口一战,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战死沙场,唯有你孤身逃回京城,可恨!”
又转向于谦问道:“于部堂,按照军令,石亨该当何罪!”
于谦知道朱祁钰是想敲打石亨,而且这样的猛将要想让他俯首听令,心甘情愿的听从自己的军令,敲打是必须的!
于是便配合着他演双簧,主动唱起了白脸,
说道:“战场兵败,降临逃脱,按照军令可斩!”
“而且对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朝廷应该名正典型,以儆效尤!”
文官,果然没有好东西!
这是要往死里整自己呀!
石亨抬头恼怒的看了于谦一眼,不过又赶紧敛去情绪,现在自己处于弱势,不敢再惹对方,
他知道于谦现在担任北京保卫战的总指挥,有先斩后奏之权,尽全力仅次于皇帝。
甚至说比皇帝更有实权!
所以他不敢得罪。
趴在地上,石亨带着哭腔道:“殿下,末将冤枉啊……”
“哼,你有何冤枉,休要狡辩!”
石亨哭诉道:“郕王殿下,阳和口之败这是事实,末将无可狡辩,可殿下有所不知,之所以兵败是因为监军太监郭敬从中作梗,胡乱指挥,
末将升为副将,不能与之抗衡,他也听不进莫将的逆耳忠言,这才导致兵败……”
“至于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二位侯伯,在瓦剌大军的攻势之下,末将拼死带兵营救,可赶到的时候他们二位的将旗已倒,
末将见已经无法挽回,况且当时只剩下末将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无奈之下只好赶来京城……”
“为的就是向朝廷及时报告战况,以及拼上末将这条性命抵抗瓦剌的兵,为大明尽忠。”
说罢,重重的磕在地上,
“末将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请殿下成全!”
“哒,哒,哒……”
朱祁钰的手指轻轻的扣在椅子的扶手上,发出低沉的响声,一言不发。
跪在地上的石亨此时紧张到了极点,
兵败的责任是逃不掉的,谁让自己还活着呢!
若是死了,那便是一了百了,还能得到朝廷嘉奖。
可现在活着,就是错了!
话已经说完了,命运现在掌握在监国手中。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簌簌的往下掉,湿润了地上的方砖,里面的衣裳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可是石亨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过了一会儿,朱祁钰这才悠然开口道:“于部堂,按照军纪,石亨虽然该斩,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本王想让他带罪立功,于部堂觉得如何?”
嗯?
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吗?
于谦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按照套路,作为上位者肯定是嫉恶如仇,然后按照军纪下令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