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来,贺珅和冯开郓、邑天雄二人反复琢磨,研究对策。
冯开郓出身于军人世家,之前在南人新附军中任副百户,对于军队阵势,排兵布阵比较擅长,他提出了三套应对措施。
其一是以逸待劳,在金汤寨周围的高墚之上建瞭望塔,广挖陷马坑,布置钩挠手及刀盾兵。
其二是派斥候兵前往白于山侦查,组建机动枪盾兵阵,弓弩兵阵,以步兵阵对抗骑兵。
其三是沿洛水上游官道挖拒马壕,辅以弓弩兵、长枪兵抗敌。
不得不说,冯开郓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此布置实属被动防御。
骑兵对抗步兵,优势明显,马队快速冲锋,进入弓箭手射程后一轮齐射,只要步兵方阵出现乱象,打马冲阵步兵阵形必乱。如果骑兵装备了马槊,将更难对付。
贺珅听了冯开郓的计划,脸色凝重,说道:“暂且布置下去。告诉将士们,咱们被马贼盯上咱们了,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就用本事还击马贼。”
冯开郓赞同道:“属下也以为,没有目标的军队学不会打仗。正好可借此良机练出一支有血性的军队出来。”
贺珅看得出来,冯开郓满怀壮志,可惜他从军以来一直忧忧不得志。对眼前的屯戍军,他同样抱有极大期望。
贺珅点点头,说道:“冯统领,把军队交给你训练,责任重大啊!好好干,咱们一起闯一番事业。”
冯开郓双手握成拳,大声应道:“属下领命,练不出像样的军队,开郓提着脑袋来见将军!”
贺珅走近冯开郓,拍了拍他甲胄上的肩吞,轻声道:“别动不动就拎脑袋来见,你的脑袋金贵着。得一良将如此,足欸!”
贺珅接着说道:“另外,要想战胜马贼,还要有充分的情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摸清楚脱里麻思马队的虚实,才能有更好的对策。”
邑天雄接口说道:“贺将军,请让属下亲自摸进白于山,一探虚实。”
贺珅摇摇头:“还是让李贵带着斥候兵去吧,这里就你跟开郓二人懂得排兵布阵,练兵为要。”
次日,贺珅来到李贵家窑洞,李贵正在院子里编草鞋,见贺珅进来,忙招呼贺珅在山枣树荫下坐下。
“李贵叔,我来向你打听件事!”贺珅开口道。
李贵笑道:“将军,莫说一件,十件百件,只要老汉知道的,一股脑儿告诉你。”
“此去白于山,有几条路?”
李贵一愣:“要说成样子的路仅有洛水边一条,但是漫山遍野都可以是路。”
“咱们金汤寨遭过马贼不?”
李贵抬起了头,应道:“这穷乡避壤的,马贼也劫不到啥财,马贼没进过寨子,路过倒挺多次了。”
“哦,他们路过,是望哪儿去的?”
“下甘泉呗,甘泉才是大地方。”
“李贵叔,这伙马贼劫哪儿最多?”
李贵停下手头工夫,想了想,应道:“劫的地方多嘞,华池县、吴起堡、保安县,延川、清涧、米脂,神谷,到处都遭过殃。”
贺珅沉思一会,问道:“马贼会不会往土墚里跑,比如咱背后那些高墚子?”
李贵纳闷道:“他们往那儿跑干啥嘞?马儿要喝水,要吃草。跑土墚子上,还伤马蹄子。马贼都挑山墚下走,一天就能从沙峁棱子上跑到保安县。”
贺珅又问:“那您去过保安县没?”
“怎么没去过,俺闺女嫁到保安了。那年马贼糟蹋保安县,孩子她娘急了,我连夜翻墚子去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