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纸扇当然不会真杀了吕良,她只当吕良是在开玩笑缓解气氛。
殊不知,吕良是真的想要被杀,以免落到庄无道手上受折磨。
那种完全暴虐嗜血的状况,他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就眼前情况来看,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提前死,说不定还能再来一次。
“你躲远一点,以免受到波及。”
陈纸扇神色凝重,她走上前几步,将吕良护在身后。
“陈姑娘威武,我先撤远些。”
见红云已然逼近,吕良知道已没时间再解释,既然陈纸扇都还没放弃,那不如再看看情况。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也不想放弃。
谁还不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呢?
况且多了解一些庄无道的杀招,并没有坏处。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眨眼的功夫,红云已然遮住了两人头顶。
吕良疾速远离战场,显然他这样的小虾米吸引不了红云的注意力,反正他也处在幻阵中,逃脱不了。等收拾了陈纸扇,他自然也只能束手就擒。
没有多余的废话,翻滚的红云里,立即有数十道血线直直落下。
这些血线只是大致方向上在攻击陈纸扇,却并没有多么精准。
陈纸扇只是稍稍晃动了几次身形,便轻易的躲开。
可就在一旁观战的吕良,见此暗自松了口气之时,异变陡生。
只见那些坠落的血线,并没有没入地面消失,反而像是光线遇到了镜子一般,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弹射而回。
顿时,犹如雨水撞击地面,弹射出更多的水花。
等这些血线升至半空,甚至没入红云,又会以更为诡异的角度折返。
远远看去,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椭圆光罩,罩住了无数杂乱无章、直来直去的血线。而这无形光罩中心,自然是陈纸扇无疑。
起初陈纸扇还闪避有度,但不到半刻钟功夫,本来强撑着一口气的她,身上开始出现被血线洞穿的情况。
庄无道实在是太过谨慎,即便稳操胜券,该用阵法磨死的敌人,也绝不以身涉险。
吕良面色焦急,却束手无策,实力差距太过悬殊,要不是庄无道不急着杀他,他恐怕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庄无道你个混蛋,出来啊!什么魔宗圣子,我看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陈纸扇自然也看出了庄无道的心思,甚至她还知道这座血线大阵的名字叫千丝茧,需要以绝对沛然的法力轰碎红云方可破之。
但破开此阵,她将再无翻盘的可能,而且以庄无道的性格,难保就不会再布置第二座攻伐大阵,直接将她耗死?
所以,她必须保存实力,握住最后的底牌,用言语激将,以期庄无道现身。
眼看形势越来越不利,远处观战的吕良突然就朝着血线密集处冲去。
虽然知道自己冲进去,很可能会被血线射成筛子,但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就赌庄无道现在还舍不得杀他。
“噗噗噗......”
刚一进入血线攻击范围,便有数道血线透体而出,疼的吕良眉头狂跳。
不过,正如他所预料的,血线开始有意的绕开他。
看来我赌对了!
陈纸扇是为他而来,可能昆仑山的裴正文也是,如此大动干戈所要寻找的人,一定有大秘密。
陈纸扇已是瓮中之鳖,早杀晚杀而已。
杀陈纸扇与活捉吕良又不是单选题,成年人就应该“我都要”。
“陈姑娘,这里安全。”
吕良得意的笑道。
陈纸扇反应比吕良的话语更快,吕良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来到了吕良面前。
很快便想通此中关节的她,倒并没责怪吕良鲁莽的意思,实在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不然能动手的,谁还动嘴啊?
“你小子脑子转的够快,不错。”
“嘿嘿,陈姑娘过奖了。”
“不过,你还真是不要命啊。你确定不是看上我了?”
“呃......”
吕良言语一滞,都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脑回路,这都快死了还关心这个?
“陈姑娘为了保护我,不也连命都不要了?”
“那我是没得选,又逃不掉。”
“我也逃不掉。”
“可看我们这位缩头乌龟,好像还挺在意你的。”
但我只在意你。
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吕良没敢说,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他正经道:“恐怕就算我有心跟着他,他也只会给我一颗嗜血丹。”
“这主意好像不错。”
“哈哈哈,我却觉得很不好。”
红云消失,庄无道缓缓显出身形。
既然想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所幸他便撤去了大阵。
不过,见到地面上两个说笑的人影,还是令他脸色一阵难看。
无他,只因这两人实在太过有恃无恐。
“陈师妹竟然能坚持到现在,实在令在下佩服。事到如今,为兄就给你一个机会。”
庄无道面露慷慨之色,“上来一战,绝生死!”
“如你所愿。”
陈纸扇一声轻叱,身影却已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轰!”
一声惊天炸响从天空传来,二人显然已开始交手。
两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吕良一个小练气完全看不真切。
只知道,天空中的灵机陡然浩瀚如海,一会儿庄无道的身影倒飞,一会儿又见到陈纸扇低头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