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为他伤心我倒还能理解,陆家人多少有几分皮相,看着也赏心悦目。”
“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今天他那身新做的衣服!都快撑裂了!你是怎么看不腻的?”
“噗”施念娇被她逗笑,“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袖子短了一截,没准是长高了呢?”
“都成年了,还长高呢?”贺韶光只想敲醒她,“况且你每日这般用心保养,控制身段,为的什么?为了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女人?”
“你觉得有用吗?你已经很美了,甩那个妙妙八条街都来回带拐弯的!可他还是夜不归宿,还把人抬到陆府门口来了。这是为啥你不知道吗?”
施念娇心事被戳中,面上黯然:“他喜欢清纯的?那我换个风格?学学那个乐坊女?”
“姐姐!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些道理平头百姓都懂,你怎么就参不透?”
贺韶光哀嚎一声,掩面痛哭。
“诶?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就哭上了?”施念娇不解。
“我为你哭,我为你美而不自知流泪,我为你自缚、为你日日服美役伤心,为你这般作践自己,夫君居然是个猪头而哭!”
“...什么是美役?”
“役者,男人戍守边疆,服的是兵役。你把自己困在这方小院子里,日日精心呵护容貌,服的不是美役吗?”
“好厉害的说法,只是我不在这,我又能去哪呢?”施念娇苦恼,觉得贺韶光说得有理,又想不明白,
“我从前在家见我娘便是这样的,我若不在后院,不守着夫君,我又能做什么呢?”
“做你喜欢的事。”贺韶光语重心长,“我热爱厨艺,大家吃到我做的饭夸一句好吃,我便开心。”
“你呢,你喜欢什么?”
本朝风气比前朝开明许多,大街上随处可见女子行商,或是从仕的也有,只是宫中女官人数远不如男子,职位上也都是较轻微的差事。
改变是一步一步来的。
贺韶光回去后,施念娇想了很久,贺韶光也想了很久。
她不满足于现在窝在后院的这种生活,她既然有了国公府的平台,是不是也可以走出门去做一些喜欢的事情。
比如说——开店。
开什么店?开在哪?招牌是什么?贺韶光统统想了个全乎,兴奋地一晚上没睡着,见陆筱文也没睡,兴冲冲拉着他大展自己的宏图。
“可以,”陆筱文认真思考了一下,“很多宗妇投资开店的,你若是能盈利,也不必每笔费用都走公中,受人眼色了。”
这是指贺韶光的小厨房花销大了,施念娇常有不满,不给她批银子的事情。
“只是如何行事还得有个章程,不日我回贺府一趟,请教一下母亲。”海氏家族是经商起家,自然十分有经验。
这边夫妻闲话,氛围融洽,另一边三房有人独坐至天明。
第二日陆风举带着沈妙妙又出现在众人面前,还高嚷着自己要纳妾的时候,施念娇一时气不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