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其实不难找,林清若顺着静王萧谚玉所指着的方向,沿路一直走着。越靠近地方,听见的声音便越来越清晰响亮。
从巷子最里面左转出来,入眼可见的便是一扇硕大的屏风,面画着织女图。
织女们一个个或穿梭不停的手持布帛、或低头穿针引线缝制云裳、或玉足轻踩纺纱机,使得机器末端井井有序的纺织出来一条条美轮美奂、颜色各异、风格迥异的华丽布匹……
见都这个点了,居然还有人来,屋内的人皆好奇的探头瞧着来的是何方人物——
林清若甫一进门,余光大致的扫了一大圈,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壮观的景象:
只见在席位坐着的女子,纷纷探头向自己方向看来,看见自己后,又以罗帕遮挡,跟身旁坐着的女子窃窃私语道。
不用猜,林清若也知道她们口中交谈的话题“主角”是谁。还能是谁啊!除了她林清若还能有谁?
林清若有自知之明的自嘲地想道。
算了算了,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今天我就老老实实的当个鹌鹑好了。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放开了,没有多大的顾虑了。
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席中的一名女子自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视线便没有从她身移走。
一双美眸由于带着一股憎恨的眼神,较好的面容也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要将余光变成剑,一把一把的朝着视线所及之人射去。
原先一开始进来看见这么多人,还颇有点不适应。看来有不少人是一家子一起来的啊!有几张席位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两个,或者母女几个。
林清若眼眸微垂,嘴角扬起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笑吟吟问着一旁的茶水婢女太傅之女的席位在哪里?
只见对方颤抖着肩膀、“受宠若惊”的连忙说道:
“这位小姐,这是您的座位。”
说完便端着茶壶匆匆离席。
怎么回事?静王府的婢女都这么害羞的吗?问个话都抖三抖。
林清若目视着眼前的婢女离开,直到视线看不见了才转身落席。只是这刚坐下,凳子还没坐热,才发现了不对……
奇了个怪了,这古人不是最讲究身份地位的吗?像什么重文轻武,便是左手边武将,右手边文臣;什么主桌主位应该是一家之主来坐……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堂堂太傅之女的席位这么靠门外?
也不是说林清若非看重名利,非要坐靠前的席位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的高不可攀。而是这安排女客就坐席位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要是没看错的话,自己的这张席位和绣墩看似和周围旁人的一样,实则‘内有乾坤’!
以次充好、年久失修。只是在外表面涂了一层漆来掩人耳目。
尤其是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张绣墩,林清若刚坐去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
中间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承受不住重量,一动便“嘎吱嘎吱”的发出动静。声响还不小,好似面坐着的人在不停放屁似的,实在是不雅观。
林清若细白柔嫩的素手随意的把玩着面前的琉璃杯,看似在细细的品鉴杯中茶水的好坏,实则却是在打量着周围。
假装漫不经心的随意的环顾一圈周围,果不其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几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虽说纤纤玉手、柔若无骨似的捧着琉璃杯,小口小口的吮着茶水,一本正经的假装在品鉴茶水的味道。
殊不知她们时不时偷偷看向林清若席位方向的眼神和嘴角洋洋得意的笑容,早已出卖了自己。
居然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林清若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只敢在暗地里耍些小手段,明面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双面人”。
原本是打算事不关己、低调的做个鹌鹑,看来有些人就是犯贱,偏偏要来招惹。
狗改不了吃屎,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林清若也不是个怕事的主,屁股像是长在了绣墩一样,一动不动的。
纤细的青葱素手沉住气的下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
看样子,屋内的某些人似乎不是太满意自己的‘成果’。
眼见着面前陆陆续续的走来了几位贵女,皆是朝着林清若的方向走来。林清若抬起头随意地打量着,见就是刚刚的那几个人,不由感叹道:
“好,非常好,省的我一个一个的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