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城这每年一次的交易会己经办了几百年,初时只是附近几个城填到了收获的季节,带着各自的特产互通有无,谁想到年复一年的积累下来,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到了集市的日子,青木城辖内的所有大小城镇以及各门各派都有参予,就连五玄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人赶来参加。交易场所也从原来一个小小集市扩张到整个青木城。
无论大小商铺,到了这个时节都是停了自家生意,把店铺租给各地前来交易的人,饭馆客栈更是人满为患。
王掌柜已经参加了十几次交易会,也有固定的进货商家,那家药材商是玄木最大药商神农阁的分堂,不但药材种类繁多,而且对来买货的客商照顾周到,每次都提前来包下几间客栈供商户休息。王掌柜这十几年来虽然每次买的药材不算太多,神农阁分堂每次也为王掌柜提供两张床铺,一张是给王掌柜,一张是给他带来的车夫。
这次多出了张昭,车夫王叔把马车里铺上简单被褥,要将床让给张昭,张昭执意不肯,后来还是让王掌柜和王叔睡了床,自己在马车上睡。
王掌柜和老王都上了些年纪,吃过饭便去休息,张昭在路上虽然没睡,可是他正当少年,又初次出门,心里新鲜的很,怎么也睡不着,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店里虽有伙计,也没人管他去哪,张昭自己出了客栈门向南闲逛,这时天色已擦黑,街道两侧都是灯火通明,行人比较张昭刚入城时少了些,可还是人头攒动,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
张昭四处张望,沿着这条街一家家店铺的看过去,尽都是些衣服布匹,南北特产,张昭一边看着身边的新奇事物,一边回头张望着客栈的位置,生怕迷了路,眼见着那客栈前挂着的两个大大的灯笼要看不清了,便换到道路对面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
走了几步,张昭经过的一家店铺门前耽板上摆了几把菜刀,前面的店铺他都是在外面看看便走,可他向这家店铺屋内一看,四壁货架上都放满了或弯或直,或宽或窄的刀。
张昭平日便是手不离刀,连名字中也是有个刀字。看见这买刀的店铺格外亲切,抬腿进了店门,里面除了伙计,还有几个客人,伙计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少年进来,也知道就是闲逛,忙着招呼那几个人,没人理会张昭。
张昭四下打量着货架上的刀,与他平时里用的杀猪刀,切肉刀相仿的倒也不少,寒光闪闪,一看便是精铁所制,与自家那用上几天便要磨磨的生铁刀自然不同。张昭心中满是艳羡,由左自右一把把的看将过去,剩了一面墙架上几把刀看完便要走出店去。
这时眼光一转,张昭看见这两面墙角处倒立着一把长约两尺的断刀,光泽对比其它精铁刀差了不少,之所以吸引了他是因为这把刀样式很特别,没有刀柄,只在刀身后侧开了一道手槽,手槽的上面还有个孔。
张昭看着奇怪,走近了细看,这才发现这把并不是断刀,只是刀头平整无尖,更象是一把没有刀柄的宽砧刀,看来那道手槽和那个孔就是握手的位置,虽然刀身灰暗,却没有一点锈迹。
张昭回身看看,见别的客人都随手拿起架上的刀来掂份量,上前要提那把刀,一个伙计斜眼看到,忙好心叫道:“小心伤了手”。
张昭此时已将手掌探入那手槽内,食指自然而然的伸进手槽上方的孔内,手感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那个伙计见他不动,笑着说道:“小孩儿,那破刀重的很,别伤了你。”
话音刚落,张昭手上一用力,便将那怪刀提了起来,入手果然沉重的很。张昭从小肩担手提尽是一些大牲畜,连半条牛鹿也是拖了便走,这刀虽重也没当回事。
伙计见他轻松的很,诧异道:“好大的劲儿啊。你小心点,别伤了手。”
张昭却没放下怪刀,手腕抖动,做了几个劈砍的动作。店里几个客人看他动作熟练。笑着问:“小孩儿,你是做什么的。”
张昭一边比划得起劲,一边随口答道:“我是杀猪的。”几个客人哈哈大笑,回头对伙计说:“这也算是同行啊。”
比划了没几下,张昭耳中听到那些客人和伙计谈价,这些刀都是数十两银子才能买上一把。马上轻轻把手中的怪刀放回原处,不声不响的溜出店门。
一路走回到客栈门口,张昭意犹未尽,也没进门,直接又向着北边走去。渐渐道路有些宽阔起来,两侧店铺也不在门口再摆东西,想必都是接待一些熟客的大商家。
张昭走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无趣,刚要回身,却看到前面远远处有一道火光喷出,熄灭片刻,又是一道火光喷出。他顿时重新有了兴致,快步向前。
走了一会儿,才看清原来火光出处是一个方圆数丈的台子,喷火之人一手端碗喝上一口,然后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火把凑近嘴边,用力一吐,就是一道火光喷出。
这只是一个五玄之上极为普通的杂耍班子。无非是喷个火走个绳,或许还有一只会做揖的猴子。青木城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表演,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台下稀稀拉拉站着十几个无聊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