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阵漠然。
阮明娇低着头,却透着余光望向燕徵,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仰靠在车壁闭目养神。她不由佩服,毕竟她曾经可是她嗓子,还那般对待过她,却能这般耐住怨恨。
不过,她抬头大大方方看过去,这厮这般压住不满步步接近她必是有谋而来,而且她还知道他所图为何。
“郡主盯着下官做什么?”
阮明娇刚眯起眼,打量着眼前人,便听见一道温润略带沙哑的声音,燕徵不知何时睁开眼,黑黝黝的眸子里带着疲惫,莫名的诱惑。
阮明娇身子一怔,僵在原地,眨巴几下眼睛掩饰尴尬,“我……你睡着了怎么知道本郡主盯着你?”
燕徵眼底略过一丝轻蔑,没有理会她的自圆其说,只道:“你有话要问?”
他这般坦然,阮明娇若再装傻却显得有些虚伪,所以她也不再掩饰,坐直身子,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的看向他,“你接近我,是为了让首辅府支持太子?”
她一副正经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直截了当,一身绯红的裙衫落在身上略显褶皱,纤腰若柳,一头乌发梳成云髻,面若桃花,眉眼如远山清风,带着朦胧苍茫感。
燕徵盯着她,室内又是一阵静默,半晌后却听见一句轻飘飘的“是。”
“所以,你不顾从前恩怨,忍着恶心接近本郡主?还扬言要帮我找刺客”阮明娇得到答案,继续逼问。
“是。”燕徵点点头,伸手斟了杯茶。
阮明娇一顿,没想到他这么坦然,恶心她这种话也毫无顾忌的应下。
太子势大,首辅府却也不是中立的态度,见武都侯便知首辅意属三殿下,可三殿下母族薄弱,计谋手段也远不如太子,若太子将来继承大统,首辅府便是他上位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世家。
“我答应你!”阮明娇沉默半晌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燕徵斟茶的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桌,他抬眼眸子微眯,略带不解:“这就答应了?如今陛下身体康健,各位殿下其实都在一个位置,太子虽为储君,可前路也未必平坦,郡主不再考虑考虑。”
阮明娇摇头,青致的脸上略带几分坦然,太子好歹是支持正统,母族势大。皇帝早早立了储君,并让其早早便涉及朝事为陛下分忧,可见皇帝对其重视程度。
只要太子莫要走偏,未来未必平坦都不过是给太子的考验,以她的记忆里太子只会步步为营,况且支撑者众多,走偏也能及时拉回。
“太子殿下是正统,又是储君这等时越早便越有利于时局,不用宰考虑,况且我相信燕大人不会让自己陷入危境。”
燕徵眼睫一颤,还欲再说些什么,马车却渐渐停稳,车外传来白染都声音:“主子,到了。”
阮明娇瞧了眼车外,扯扯嘴角“今日多谢燕大人相送,还有……指教!”
她指的是宫里的小插曲,她说完未再停留,揭开帘子径自下了车,燕徵的车停在首辅外的拐角,上次燕徵送她回家得了她爹一通说教,便答应不与燕徵来往,若是再让撞见怕是又要禁足。
元英上前刚放好轿凳让阮明娇转乘,阮明娇刚踏上,又一顿回身未将燕徵的车帘揭开,“燕大人,夜深了,路上还望小心。”
出宫耽误了会时间,这会天空已一片灰蒙蒙,半月悬挂却不明,似有乌云遮月。
“走吧。”车内的人声音未带一丝感情,只吩咐白染一句。
白染冲阮明娇颔首,调转马头跳了上去马车便如来时离开。
阮明娇被刺杀,陛下大怒不仅罚了燕世安,就连刑部尚书也罚俸半年,又派了宫里教规矩的嬷嬷去范家教范卿卿规矩,意为震慑,也为阮明娇挽回面子。
这说教半月,总算是结束了,但范卿卿对某人的恨意却越来越浓,刚结束了便跑到燕世安府上告状。
燕世安伤也将养好,范卿卿便靠在他肩头,小鸟依人,泪眼婆娑的望着燕世安,一身丝绸所制的衣衫薄如蝉翼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一只手似有意无意的在燕世安胸膛略过,好像猫儿一般让人信仰不已。
“她伤了你,陛下非但不罚她,为了她还罚了父亲的俸禄,我跟着那婆子学规矩不知学了多少,一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便要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