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娇一愣,略带不解的看向他,裴景却似是解释,接着又道:“上次他送你回府,原本就想问问,又想着你大病初愈,不敢扰你休息。”
阮明娇了然,压下心底的猜疑,却是摇摇头,一双潋滟的眸子略带失落之色“裴景哥哥忘了,他是燕世安的弟弟,相熟说不上,只是见过几面,发生过几次冲突。”
“阿娇勿要伤心,是那燕世安不识明珠,阿娇,其实……”
“郡主,您总算来了,公主让奴婢在此侯着您。”裴景语气急切,只是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晨乾宫外早就有一身鹅黄宫装的婢女迎了上来,那是萧若涵的贴身侍女碧云。
看见裴景,碧云一愣,连忙福身行礼:“见过武都侯。”
裴景话卡在喉咙,却不能说出来,心中自然是不快,脸上神色淡然只敷衍颔首,阮明娇却有些猜透其心思,他方才难不成要表白,幸好碧云来的及时,不然她可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阮明娇连忙拉着碧云,略带歉意,“景哥哥,看来我们是来的迟了,宴会已经开始了。”
“谁说的,你不来本宫如何敢开席!”
她话音刚落,萧若涵便提着裙摆从宫门里出来,一身粉色宫装尽显大方,脸庞清新雅致,挽了一个温柔的发髻,眸光柔情似水,在看到裴景时不免一愣,“哟,这般瞧,武斗都侯竟与阿娇一同来了。”
裴景一扫之前的阴翳,拱手行礼,“见过公主”
萧若涵嗯了一声,连忙招呼着“都快别在这站着了,赶紧进来吧。”
她说完上前挽过阮明娇的臂弯便打着头阵进了宫门。
萧若涵的宫只她一人,她又颇得盛宠,一个宫由着她折腾修缮得一场繁复。
入了宫门,穿过一道拱门便有了另外一番光景,前殿被一道湖水隔开,有了分叉路口,一道直走便是小院供女眷歇息喝茶,另一道自右手边的汉白玉桥路过碧水湖直到对面的廊坊便是公子歇息喝茶之地。
有内侍先一步截住了裴景的去路,恭敬道:“侯爷,请随奴才来。”
裴景望了眼已入了小院的身影,眼底的不甘心久久不散,最后拂袖传过白玉桥。
说是小院不过也是一道廊坊圈起来的,院子里是流水宴,有好事的从萧若涵出门去迎团阮明娇时,便伸长脖子向廊外看去,眼见着萧若涵带着阮明娇进来,身后还跟着无武都侯裴景,一时之间便在小院传开。
是以,阮明娇出现时,院子里的一众花红柳绿神色各异,每个人脸上恨不得把我看见了四个字刻在脸上,或是轻蔑,或是不屑。
阮明娇眉头微挑,脸上却是淡若,丝毫不受影响,由内侍带她去了自己的位置。
萧若涵也只当是她们第一次见阮明娇来参加这宴会,有些茫然,面上笑意不减,“各位,阿娇这段时间有些烦闷,本宫便邀她与我们一同,各位不必拘谨,随意就好。”
“自然是烦闷,当众退婚羞辱,又在床榻躺了数日,怎么能不烦闷呢。”
阮明娇刚坐下,便听得一道阴阳怪气之言,语气嫉妒刁钻刻薄,她抬眼望去,对面一到青蓝色身影,异常婀娜,头带宝玉簪子,尤为的雍容华贵,面容精致,眉眼间尽是轻蔑。
阮明娇认得她此人,是户部尚书之女宋宛儿,与范卿卿关系极好,阮明娇眼睛流转这才看见了她身旁的范卿卿,比起之前的跋扈张扬,她今日倒是尤为低调,难怪她进来时没瞧见。
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轻嗤出生,时不时有轻蔑,同情的目光落在阮明娇身上,萧若涵脸色不悦,微微愠怒,刚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宋姑娘,谁给你的胆子敢妄议本郡主之事,陛下已然下令若有人再敢妄议此事是何等下场,你且问问范大小姐。怎么,宋姑娘是觉得令尊承受得主天子甚怒。”
阮明娇轻嗤一声,眼眸在宋,范二人身上流转,嘲讽意味颇足,语气的威胁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宋宛儿身子一怔,人眼神闪躲者阮明娇的打量,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范卿卿,她却只顾低着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只是搅着手中的帕子。
她只当是范卿卿被阮明娇找了麻烦,重新扬起脖子,犹如高傲的白天鹅一般,不屑道:“郡主只顾威胁我等,却连自己的婚事都受不住,难得不离经叛道一回却还是被当众羞辱,险些……”
“够了!”宋宛儿话还没说完,头顶传来一声怒喝,萧若涵一向是温柔亲近,从未与谁红过脸,眼下却是难得的失态,一拍桌子便喝住了闹剧,转头望向宋宛儿:“此事已有结论,勿要口出狂言,你们听明白了吗?”
萧若涵说着又是扫视一圈众人,众人齐齐颔首称是。闹剧这才扼住,诡异的气氛却依旧不散,原本的流水宴吃的颇为沉闷,之前准备好的游戏也少了几分趣味,众人各怀心思,不过偶尔的几句低声交流却不敢在大声讨论阮明娇,而当事人本人也落得清闲。
阮明娇和裴景一同来宴的消息自然也落在对面的廊坊,眼尖的早就看到了裴景跟在身后,汉白玉堆砌的拱桥前久久不舍离开的身影自然也是落在了廊坊前一众人眼里,包括燕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