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娇睁开眼睛,颇为幽怨的望着天花板。
“阮明娇!”她还没发作,门外响起燕徵的声音2,她秀眉一蹙,眼眸转向门扉,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燕徵,你怎么找来了!”她半开门扉,挡着门没有要请燕徵进屋的意思。
燕徵却透过她望向她身后那点空间,她婢女不在,不然不会是她来开门,“你婢女呢。”
“去拿茶点了,怎么?”阮明娇不知他的意思,话没说完,燕徵大手一推,径自绕开她进了屋内。
阮明娇原本困乏的眼神骤然一亮,立马敞开门,转身便追上燕徵,厉声斥问道:“燕徵,你做什么?这是女眷休息的地方,你若想休息去别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不好,传出去你不要清誉我还要呢!”她边说边抱紧自己,做防御状态。
燕徵却不理她,自顾自地在屋里查看起来,好似在找什么东西,阮明娇眉头越皱越深,颇为不解的看他发疯,直到燕徵往床榻而去,意味他要做什么,立刻上前挡在他面前拦住:“燕徵,你找什么呢?”
燕徵原本以为屋里另有玄机,怕刺客埋伏在屋内,进来查看一番,略显单调的厢房并无可躲藏的地方,唯独这床榻。
“让开!”他语气略带命令,面上淡若清风,轻飘飘的三个字却胁迫十足。
阮明娇不让,他便拉开她,径自往前,阮明娇伸手一拉,没拉住燕徵却是拉了窗幔,燕徵正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那窗幔连接床顶,却从床顶衍生出一截又粗又长到绳子连接屋顶的横梁,横梁摇晃,床顶随之摇晃向二人倒来。
燕徵眸子一闪,扑向阮明娇,一手护着她脑袋闪身躲开,二人双双倒地,燕徵撑在上方,二人相视皆是一愣。
阮明娇正要问话,那根晃动的横梁却带着旁边小木梁摇摇欲坠,直接脱离了掌控向燕徵砸来,“燕徵,小心!”
她搂过燕徵脖子,让他侧头在自己左侧用自己的右臂和宽大的袖子为燕徵迎下这一击,自己右臂却是重重的挨了一下,她凝着眉,一张脸扭曲成一个皱巴巴的包子,额间还渗出层细密的汗水,右臂的痛意传至百骇,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啊!”阮明娇轻嘶一声,右手放开燕徵无力的垂在一边,燕徵起身眼里皆是不可置信,晦暗的眼底凝着的云雾突然散开,越发清明。
他起身拉起阮明娇,身前身后的梁木因为缺号少了一根止住,大有撑不住,皆要掉落的迹象,燕徵不敢停,他打横抱起阮明娇,趁着那大横梁掉下之时要带着阮明娇逃了出去。
二人刚出了门,身后的房子似乎忍到了极限,轰然倒塌,发出震天响的声音,连带着周围几座房屋都摇晃不止,掀起一大股土腥直奔他们而来,燕徵抬手用乱宽大的袖袍挡住那股浪潮。
阮明娇被她扶着,右手却依旧不住的发颤,前院其他地方的人皆被这巨响一惊,心中一震,纷纷往巨响传来的方向瞧去。
松宝刚端着茶水点心回来,却见阮明娇所在厢房倒塌,心中便慌了,手上一顿茶水点心应声散落在地,阮明娇听见声音,向她望去:“松宝。”
松宝腿一软,刚瘫坐在地,听见阮明娇唤她,似不敢相信般冲她往来布满泪水的眼眶闪过一丝欣喜,却是没忍住哭出声,起身冲她小跑而来,挽着她臂膀就要晃,阮明娇闷哼一声,“轻点。”
顺着手臂往下去,阮明娇手直直垂下没有半分气力,心中刚升起的欣喜又转为担忧,“小姐,你的手?”
“无事,应该是骨折了。”
燕徵见她这般风轻云淡,明明疼到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在看见她这个小丫鬟立马收了眼泪,故作坚强。目光下移落在她右手,方才情形却又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阮明娇竟是救了他一命。
萧若涵带着守卫,从风和和白染紧随其后,还有些未离开宴席的人群便赶来小院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众人一惊,右侧第二间厢房却是坍塌成一片,连带着它周围其他厢房都有些摇摇欲坠,颇为惨淡。
“阿娇,你怎么了!”宋星却是先一步发现了阮明娇,燕徵在人来时已将她交由松宝,她堪堪站住脸色苍白的样子人宋星一惊,连忙不下台阶走到她跟前。
萧若涵立刻让府兵查探情况,也跟着宋星过来,阮明娇略带安抚:“没事,骨折了。”
“来人,传御医!”萧若涵轻呼一声便让人去传御医,她刚要跟上去,却放心不下转身正欲望开口,燕徵却似猜到他心思一般:“公主放心,此处有属下,郡主伤势要紧,还望公主务必让御医尽力。”
萧若涵点头应道,“放心。”后折身离开。
燕徵一身的劲装,此刻沾了不少灰尘却有些分不清原来的颜色,原本整齐束的发丝却有些凌乱,自带威慑的面庞沾了灰尘却难掩起清隽。
众人不免疑惑,此处不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吗?为何燕大人会在此处,还是和平阳郡主一同,方才还特意拜托公主尽力医治平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