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裴景应声而来落,在湖水里尽力扑腾着,阮明娇转头看向一众罪魁祸首,是几个半大的孩童玩闹见将不舍防备的裴景撞了下去。
那几个孩童眼见着被人发现,低着脑袋一并低下去。
“来人啊,救命,有人落水了!”有路过的宫女见了这情形,连忙呼救道,不一会便有人跳下水去营救裴景,包括他的贴身侍卫,有几个丫鬟模样的人赶到凉亭时拉过那几个孩童,歉意的向阮明娇拜下。
“你们是何人?”阮明娇面色一冷,孩童打扮富贵,但这些丫鬟却不是宫中的打扮,不免有些谨慎。
其中梳着两根鞭子的婢女朝前移了几步,“回郡主的话,我等是昭王府上的,今夜由小的们照顾几个世子和小郡主。”
“既是照顾,为何方才不见你们踪迹,你们可知落水之人是武都侯裴景,若是今夜世子郡主和他出了事你们该当何罪?”阮明娇面色不虞姬,声音不疾不徐,道出其中利害。
那几个婢女连忙俯身求饶:“奴婢知错了,郡主饶命!”
阮明娇正欲再说,一旁的裴景已被救回,好在无事,阮明娇扫了一眼她们,声音暗哑道“你们不是宫中之人,我责罚不了你们,自行去向你们主子请罪,以后更要恪尽职守的好。”
“谢郡主!”那几个婢女起身拉着几个孩童离去。
“侯爷,你没事吧?”
裴景被救上来,不放心阮明娇刚要等她,一旁便有人步上前来,一袭黑衫笼在夜色里,身姿绮丽的来人一张狂狷的脸上带着几分轻蔑和讥讽。
裴景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不顾自己全身湿透,挣脱侍卫的搀扶站直身子,疑惑道:“燕大人,你怎么在这?”
“怎么,只许侯爷来,不许在下来。”
裴景刚要上前几步,阮明娇便已闻声赶来拦住他,轻扫了眼燕徵,转头道:“裴景哥哥,你身上都湿了先去换了衣衫吧,免得染了风寒。”
裴景眸子里的恼怒渐消,透着几分不甘,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松开,最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裴景哥哥,郡主叫的倒是亲切。”燕徵咂摸着四个字,方才得意的面上瞬时染上一层不满,眸光幽暗的看着阮明娇。
不知他发什么疯,阮明娇转身望着他,嘴角轻扬在月色照映下更添几分清跪矜傲,“我与裴景自小一同长大,情同兄妹叫哥哥不过分吧?”
“只怕他存了不该存的心思,郡主这般聪慧不该这般迟钝。”燕徵上前一步,逼问道。
他说的不错,裴景要说什么她猜的到,方才若没有意外怕是已经说出口了,阮明娇眸光流转,突然嗤道:“看来今夜这闹剧是你指使的?”
燕徵并不在乎被人拆穿,不屑道,“我不过是给了点好处,他们自己要抢夺干我何事?”
他无所谓的样子颇有几分无奈,离得近了身上的酒气更甚,他今夜喝了不少酒嗓音都带着几分暗哑,俊郎的面庞似无暇的美玉,眼底闪动着的是探究。
被他盯得久了,阮明娇只觉心虚,撇开眼,“他的心思是他的权利,谁也不能阻止的人权利。”
一时静默,她的话被风吹散,落在燕徵脸上倒让他清醒了几分。
“我送你回去。”
半晌后,燕徵嗓音恢复如初,轻声道。
阮明娇没拒绝,她的确累了,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极为长,月色落在两人身上弥漫着清冷孤寂,影子却未见相近半分。
松宝跟在身后,阮明娇一路无言,眼瞧着甬长的宫道好似走不尽。
“想什么呢?”她思绪不宁,在宴席上燕徵便察觉到了,这会还是没忍住问道。
阮明娇摇头,“不知道。”
略一思忖,她又道:“今夜过后,陛下应当就会宣布为大业的二皇子和二姐姐赐婚的旨意吧?”
燕徵眸光一转,原本是做好了她不回的准备,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竟这般问,他移开目光望向前方,“应该吧,使臣来访为的便是联姻巩固两国的关系。”
“巩固两国的关系,一桩婚事吗?未免太过荒谬。”裴阮明娇冷笑一声,尽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