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缺德冒烟的,大半夜剁肉,还让不让别人家过了。”
“一个光棍,买那么些米面肉的,能吃得完吗?也不怕给自个儿撑死……”
“自己吃那么好,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接济接济邻居家的孤儿寡母,这孩子正需要长身体,他是瞎眼了瞧不见呐?”
听见婆婆那张嘴,又在那嘟嘟囔囔骂个没完。
正煮面疙瘩的秦淮茹叹了口气,“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怎么,我说他管你什么事,你心疼了?”
贾婆子那张破嘴,比巷口的茅坑都要呛人。
秦淮茹让她呛的眼眶发红,‘当着孩子的面儿,这是说什么呢?’
“奶奶,我妈为啥心疼啊?”
嘬着手指的棒梗,一脸懵懂的仰头看向奶奶。
这个家里,就奶奶对他最好了。
就是在她身拉屎撒尿,给她两耳挂,他也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不像他娘,总是教训他,棒梗最喜欢奶奶了。
听见大孙子这么问,贾婆子也觉着说过了,可这嘴是不肯服输:“那你得去问你娘了,谁知道她心疼哪个男人。”
“你爹命苦啊,这好日子还没盼人就没了,我的儿啊……”
秦淮茹本来气的半死,就打算跟婆婆呛两嘴。
可一听她提起自家过世的男人,秦淮茹心头一酸,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命苦,谁的命有我的苦?’
结婚才几年,本该正值壮年的男人说没就没了。
自己如花似玉的青春,就成了拖着三个孩子,一个老寡妇婆婆的糟心日子。
只是这样也倒罢了,可偏偏婆婆还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秦淮茹就是个乡下来的妹子,想要嫁到成里来过好日子的。
现在,好日子见是见着了,可她还没过够就没了。
你说要是早些年,没孩子或只有一个孩子……
又或者再过几年,把婆婆给熬走了。
偏偏赶这个时候,让她架在半空里不不下。
‘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别总这么瞎着啊?’
一边机械式的搅拌着锅里的面汤,秦淮茹又想起婆婆说的那些伤人话。
特别是那句‘去医院环,’秦淮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同为女人,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又是把自己当成啥,黑市巷子里站街的鸡?
……
……
啪,啪啪~
将面斩成一指宽,搓成棍在用手压平。
拽着两头拿起到空中抖几下,接着用力向案板一摔。
“嘿~”
瞧见面没断,杨铁柱乐呵直笑,看来这次是真成了。
拽了一碗面,全部成功,没一根断掉的。
杨铁柱用筷子在滚沸的汤里搅和几下,凉水浇两遍。
捞面出锅…
和面的盆儿,直接盛满,提前准备好的葱花、辣子面放。
辣面是他刚自己碾的,家里的石碾子让他找了出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少了可不行。
面汤倒另一个盆儿里放着,刷锅烧油,完了将热油浇在辣面和葱花。
滋滋~
油花四溅,葱花和辣面飘出的香气馋人的很。
可到这儿,这碗面可不算做完。
将面放在一边,剁好的肉沫趁着锅里的剩油下锅。
滋啦~